湊過來,黎清嚇得呼吸都屏住了,一切在他眼中都變成了慢動作,他隻看到李縝鼻梁上的那顆痣逐漸靠近,感覺到熱氣烘到了自己的臉上。鼻端聞到的是黏膩的雨水味,小狗的味道,檸檬味洗衣液的味道,還有灰塵味,因為李縝之前把T恤鋪在滿是灰塵的沙發上了。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他們接吻了。
明明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們還是該死的默契了。腦袋微微歪著的角度正好契合,嘴唇的弧度也剛好嵌套上,半伸的舌尖和半縮的舌尖也正好遇上。
李縝越親越深入,黎清的後腦勺都被抵在樹幹上,他有點招架不住了,喘不過氣來。
Sunday被擠在中間,掙紮了起來。
黎清趁勢將他推開。
雨突然變大了,他們誰也沒說話,擠在一把傘下麵,急匆匆地衝到了車上。黎清很鎮定,或者說假裝鎮定,熟練地開導航,倒車上路,甚至還抽空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李縝,讓他把濡濕的頭發擦了擦。
幸好,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李縝也乖乖不說話。
他們一路開車回去,直接開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黎清的套房和李縝的房間不在同一層,李縝乖乖地在他的那一層出了電梯,禮貌地道了晚安。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李縝回頭看了黎清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了笑,促狹又親昵。
黎清屏住呼吸,等到電梯門完全關上了,他才往後靠在電梯的轎廂壁上。鋥亮的電梯門映出他的樣子來,他的嘴唇紅得嚇人。
第11章 大事不好
直到躺在床上,黎清仍舊覺得自己還浮在雲端,他強迫自己將所有思緒拋到腦後。這是黎清活了三十多年總結出來的生活智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他們四個人在酒店的自助早餐桌上相遇。
Kitty睡眼惺忪,給大家每人叫了一杯冰美式。可可在遠程和Rita吵架,他們的活動到時候要在多個社交媒體平台推廣,推廣方式他們倆各有各的見解,正在唇槍舌戰。黎清一邊吃著熱騰騰的培根,一邊在聽,時不時插兩句。
李縝坐在黎清的對麵,正在呼嚕嚕地嗦粉,吃了一碗又去要了一碗,看著就特別開胃。
黎清看他一眼,他嘴巴還鼓鼓囊囊的,也抬頭看了黎清一眼,笑了笑,因為嘴巴裏全是吃的,酒窩隻有淺淺的一點點。他看著沒有一點兒不自在,反而是黎清臉上有點發燒,但還在可控範圍內,連忙低下頭繼續吃早餐。
“咖啡來了。”Kitty說。
黎清後知後覺,壓根兒沒聽到她的話:“什麼?”
李縝連忙站起來說道:“我去拿。”
Kitty打了個哈欠,朝他擺擺手:“我吃完了,我去拿。”
李縝又坐下了,腿在桌下伸得老長,把黎清規規矩矩放著的腿夾在中間。明明倆人的腿一點兒也沒有碰上,黎清還是覺得特別不自在,他用小腿撞了撞李縝的腿,小聲說道:“收回去,坐沒坐相。”
可可還在和Rita吵架:“你想的什麼文案啊,你是昨天剛出土的嗎?”
李縝好像沒聽見似的,輕輕撞了回去,吃飽喝足,擦了擦嘴巴,朝黎清不住地笑,笑得像今天早上剛中了彩票。黎清低下頭把最後一點早餐吃完,心尖癢癢的,像是被小狗甩動的尾巴輕輕掃過一樣,恨不得撓一撓,但又撓不到。
“咖啡來了。”Kitty放下咖啡,把可可的手機搶過來,說道,“別吵了先吃早餐,回去的時候給你帶特產啊,拜拜掛了。”
李縝一口氣把他的那杯冰美式喝完,摸了摸肚子站起來,說要去工作了,一陣風似的跑走。Kitty這才慢慢悠悠地拆了吸管,看著李縝的背影,說道:“哎?他的頭發什麼時候開始黃的,還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