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靜的房間裏,相對靜止的兩個人,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終於忍不住的女孩擰著眉拍了一下身下的床,語氣非常不耐煩:“喂!你倒是快點說啊,這樣子一聲不吭做這麼久又沒什麼意思,我還想睡覺呢!”
江城攤攤手,非常無辜:“你讓我說什麼,連晴兒不是已經說完了嗎?”
“我讓你說的是這個嗎?”白朵朵橫了他一眼,裝傻?
“不是這個還有那個?你想跟我敘舊情?或者把你醫院裏的賬單重新翻出來,看看你幾輩子能還完?”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白朵朵就來氣。
“要不是因為你,我會欠這麼多債?”
白朵朵的確沒有當初那種一心尋死的絕望了,最近天天和這個混蛋吵架,吵到她都覺得自己要瘋了,別說絕望,她現在連想怎麼處理她那個渣爹的功夫都沒有,整天跟罵街的老大媽一樣。
她的淑女形象啊,都要被這個混蛋毀沒了。
“是啊,都是我自找的,跟你大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江城敷衍了一句,出去接了個電話。
“少爺,白小姐的確有一個已故的母親,至於父母雙亡倒不至於,她的父親白威現在……”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音,支支吾吾似乎說不出口。
“你說,我聽著。”
江城幾乎已經可以猜得出來白威幹了點什麼,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讓他拋妻棄子的原因無非就隻有一個。
“少爺,白威現在被一個女人保養,居住在郊區的一套公寓裏,拍了幾次都沒有拍到,看起來那個女人應該有四五十歲左右。”
四五十歲的女人?白威口味挺符合自己年齡啊,這兩個人年紀都老大不小了,怎麼就這麼饑渴呢?
江城冷笑,“還有沒了?”
“那個女人如果不錯的話,是……蘇家的人。”
“蘇家不是已經沒了嗎?”
“少爺你剛回國可能還沒有了解完,蘇家雖然沒了,但嫁出去有幾個女兒,這個蘇黎就是其中一個,是前任蘇家家主的親生姐姐。”
“你是說這個女人還是個已經嫁人的?她用她男人的錢養了個男人?那男人還正好也有家室為了她拋妻棄子?”
“是的少爺。”
江城簡直要罵人了,怪不得白朵朵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事擱誰身上都窩心,他們一個徐娘半老仍舊風騷,一個人過中年龍精虎猛,個個都不是凡人啊,怎麼人中極品就這麼遇上了,還恰巧和白朵朵那個倒黴蛋有關係!
既然他把白朵朵這個倒黴蛋撿回來了,就幹脆把那兩個惡心人的家夥解決了吧。
畢竟留著這兩個人他都覺得心裏惡心。
“你繼續盯著他們,時刻準備拍照片,這幾天都不用回來了,如果實在拍不到,幹脆趁人不在去別墅找東西,動作輕點別被人發現。”
江城的語氣輕鬆得像是解決什麼渺小到不行的東西。
步調輕鬆得回去,看見白朵朵依舊坐在床上發呆,他也能猜出個一二了。
“你爸和別的女人跑了是不是特煩?”
上來就接人傷疤,白朵朵一個抱枕就砸過去:“你煩不煩啊,調查完了就來嘲笑我,積點口德好不好,江,大爺?”
“算了,你不說別人也能看出來的,天天一副怨婦臉,不知道還以為我始亂終棄呢。”江城半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永遠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看起來就欠揍。
白朵朵安靜下來,突然特別恨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
既然不愛,何必傷害,既然不愛,何必又所有理由假借著愛?
這不是開玩笑麼。
她忽然想起那個所謂父親的人,耀武揚威般告訴她們自己要和她母親離婚的時候,明明那麼不堪,卻一副特別榮耀的樣子,他隻說了那麼幾句話,卻足夠讓白朵朵記一輩子:“朵朵,爸爸不是不愛你,也不是不愛你媽媽,愛是有重要與否之分的,她比你媽媽在你爸爸心中更重要,爸爸是為了愛。”
為了愛……多可笑……
以愛為名,難道就可以隨便踐踏別人的感情,以愛為名,難道就可以把女兒和糟糠之妻拋棄?
一個本來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上趕著讓一個女人養,也不覺得自己膝蓋疼!
突然一陣惡心,白朵朵從床上下來,踉蹌著跑向衛生間。
幹嘔了好一陣,正想出去,卻聽到江城又在接電話。
因為白朵朵去了房間連著的衛生間,江城並沒有出去接,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的門,聽得格外清楚。
“臭小子,回了國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給你打電話好幾次了你接了幾次?總有一天你要氣死我……”
白朵朵嘴角抽了抽,即使江城可能開了免提,對麵這位自稱可能要氣出心髒病的江城老爸音量也著實驚人啊。
聽起來真是讓人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