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既然過去了就都會好的。”沐十一拍拍她的肩膀，頗有幾分小大人的模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瑾瑜。”
夏瑾瑜眼睛裏沒有淚水，卻似乎哭了一般，聲音哽咽，“十一，我爸爸走了。”
“他會回來的。”沐十一以為，可能是出去經商一類的，所以夏瑾瑜這樣說。
可是夏瑾瑜對著天空眨了眨眼睛，聲線是前所未有的悲涼，“他……去世了，是因為救人。”
沐十一恍然，夏瑾瑜的爸爸是一名警察，救人出了事故，也算是飛來橫禍了。
“瑾瑜，我不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雖然你爸爸去世了，他也會一直看著你的。”沐十一是真的不懂怎麼安慰她，畢竟生離死別這種事情，沒有親身經曆過，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根本就不會懂。
“可是……不僅是……”夏瑾瑜欲言又止，大悲無淚，她竟然哭都哭不出來。
沐十一看著她仰望的姿勢，突然想起一句話來。
“如果有一天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那一定是為了不讓眼淚滑下來。”
她晃晃腦袋，本來就不聰明，想這麼多做什麼，費腦子費腦子，今年期末別又考砸了，不想了不想了……
夏瑾瑜拉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宿舍樓。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卻有無形的默契，似乎心照不宣。
這天，沐十一的日記裏，終於有了長一些的話。
“瑾瑜一直都是我心目中堅強到不會傷心一樣的人，心裏卻有這麼苦的事情，可是她不願意說，誰也不會知道。如果有一天，辰哥哥離開我，或者爸爸媽媽，那麼應該無論是什麼樣子的離開，我都會活不下去吧。”
沐十一合上日記，想著身邊的人有一天也會消失，突然就眼眶酸酸的。
果然無論是多麼有錢的人家，都隻是有錢而已，可是錢太沒用了，它不能讓死去的人回來，也不能讓活著的人都開心，如果可以選擇，大概所有人都會選擇讓身邊的人永遠留下來，哪怕貧窮落魄，甚至於沒有糖果吃。
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外麵的樹遮住了一部分的月光，透過樹葉，稀稀落落的月影映在天花板上，搖搖晃晃的。
月色真是美的，卻無緣由覺得虛無。
看著看著，她的眼睛漸漸閉上。
……
“小十一，起床啦。”白朵朵拍拍沐十一的臉頰，又晃晃沐十一的身子，高分貝的聲音整個寢室樓都可以聽見。
“聽……聽到……了……”沐十一的第一個動作不是睜開眼，而且右手臂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想看。
白朵朵是一個叫起床技術專業戶，直接上手捏住沐十一的小鼻子，停了幾秒又鬆開。
沐十一終於睜開眼了，有點缺氧。
“辰哥哥……早飯……”
白朵朵“噗嗤”笑了，拍拍沐十一的脊梁骨，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小十一啊，沒有男神你就過不下去了吧？看這大早上的，醒了沒有呢？男神把你貢獻給學校了！”
哦，沐十一想起來，似乎……她在學校的寢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