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十一感受到了和徐瑋當時來時一樣的若隱若現的視線，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讓她覺得不舒服。
是……見過她嗎？
沐十一抬頭去看童桐，兩個人的視線卻恰好在空中交彙，然後一瞬錯開。
剛才沒有抬頭還沒發現，現在真的覺得……童老師似曾相識呢。
“沐十一同學，等下來辦公室一趟，老師有話跟你說。”童桐最後把手裏的罐子留下，微笑著對沐十一交代了之後，便悠悠然離開了教室。
“十一，老師是……認識你嗎？”夏瑾瑜戳戳沐十一的手臂，厚厚的鏡片下的眼睛滿是好奇。
沐十一搖搖頭，“不知道，但是總覺得和老師在哪裏見過。”
已經沒有正課了，沐十一想起童桐讓她去辦公室的話，慢吞吞的站起來，摸了一個糖果塞到嘴裏，然後站了半天，直到糖果的味道把她的心情都改變了之後，才繼續慢吞吞的從教室後門走出去。
辦公室裏隻有童桐一個人，其他老師大概是去開會了，她一個人在紙上寫著些什麼。
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轉過頭，見是沐十一，卻又笑了。
“十一，你坐過來。”她拍拍身邊的座位，把沐十一帶了過來。
“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沐十一確定自己不記得這個童桐老師，但總覺得有哪裏讓人有一種見過的感覺。
童桐微微有些仰著頭，輕輕歎口氣。
“我……隻想讓你去醫院看一個人。”
……
市中心的醫院，是這裏最好的醫院，也是全國最好的醫院，周圍都是商業街，人流擁擠，都市喧嘩。
陽光透過窗戶，透過白色的窗簾，照到同樣白色的房間裏，些許冷清。
一個臉色蒼白的二十多歲的女子躺在白色的床單上，呼吸若隱若現，似有似無，手指無力地搭在一旁，青色血管似乎都是裸露的，清晰可見。
這是一個重病的人。
沐十一進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大姐姐可能有非常嚴重的病。
童桐站在她身邊，指了指床上的重病的女子，用非常輕的聲音問她：“十一，你記得這個姐姐是誰嗎？”
“我……”沐十一想了想，搖了搖頭。
童桐微愣，然後繼續問她：“那……十一有沒有覺得這個姐姐有哪裏不一樣呢？”
沐十一看著躺在床上就連呼吸都弱到幾乎聽不到的女子，脫口而出：“這個姐姐有很嚴重的病吧……”
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似乎不隻是這樣。
“這個姐姐和老師長的很像……幾乎，一模一樣呢。”
童桐攬過她的肩膀，眉眼裏似乎有些感慨，帶著說不出的憂鬱和悲傷：“她……是我的姐姐。”
姐姐？
沐十一有些驚奇，卻也理解了為什麼她們長得這麼相似。
“我們是雙胞胎，姐姐比我早出生幾分鍾。”她繼續笑著，那笑卻有些讓人想哭了，“她大概活不過這個月了，醫生已經下了四次病危通知書，可能……”
床上的人蒼白的臉頰在陽光下卻似乎暖不起來，沐十一看到，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