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白啟程去北京那天,我沒有送他。那天晚上之後,我開始刻意的疏遠他。
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的不幸糟蹋了他似錦的前程。更是因為楚安還住在我的心裏,依舊是滿滿當當的放不下其他人。
臨近暑假的尾巴,我還在苦思冥想糾結於文理分科。
就在我沒有頭緒的時候,廖莎的電話打過來了,約我去Happy喝咖啡。
好久沒出門還真不知道外麵的太陽毒的跟老巫婆一樣,隨手揮揮魔法棒就能吸幹全身的水分。好不容易走到Happy,剛一推門冷氣便撲麵而來,我覺得我又活了一遍。
我在廖莎對麵坐下,楊樊站起來笑嘻嘻的問我,“美女,喝點什麼?”
“檸檬水加冰,辛苦了。”我說。
楊樊比了個OK的手勢去忙活了。
“不簡單啊廖莎!”我驚歎,“你是如何把這座冰山融化成如此一片汪洋大海的?”
“我的魅力讓他徹底折服了信不信?”廖莎得意洋洋的炫耀。
“信,”我說,“瞧你這麼大熱天還陪他來上班,別說冰山了,喜馬拉雅山也能讓你感動成粉末。”
“我哪像你這麼無情無義,廖白走的那天都不見你人影,他在機場等了你好久,我要給你打電話他還不肯,正好,還省我電話費了呢。”
我尷尬的笑了笑,正好楊樊端上我的檸檬水,並在對麵坐了下來,我才稍稍安下心來。
“開學分科,你們想好沒有?”楊樊提到了這個讓我頭疼的問題。
“沒有,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唄。”廖莎擺弄著手機。
“你呢?”楊樊問我。
我從冒著涼氣的檸檬水裏抬起頭來,回他,“再說吧。”接著我想起一件事,問楊樊,“你母親怎麼樣了?”
“手術挺成功的,現在正在恢複階段。”他語氣輕鬆的回答我。怪不得百年冰山來了個如此大的逆轉,父母的身體對於他來說,想必是一件最重要的事,單從這方麵來說,楊樊倒是個不錯的孩子。
“經濟上有困難嗎?”問這話的時候我是看著廖莎的。我明顯看到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轉瞬即逝。
“還好。”他好脾氣的回答我。
我沒有再問下去。
開學後,我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文科,將來可能工作難找,但是我隻圖現在安心。我是個從來不會考慮長遠的人,沒有計劃,所以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也不至於到頭來發現現實跟自己的打算相差甚遠而黯然神傷。
廖莎果真屁顛屁顛的跟著楊樊選了她最頭疼的理科。戀愛中女人的智商為負數,這話真一點都不假。
搬到新班級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位子上上躥下跳的郭小敬,他也看到了我,咧著大嘴衝我招手,“黃小蓉同學,過來這裏坐!”
我環顧整個班級果真都沒有空座了,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就知道你會來,所以早早地我就幫你把位子占下了!”郭小敬相當紳士的把我的書包接過去,喜滋滋的說。
“什麼叫你就知道我會來?”我納悶。
“哈哈,你不知道吧,我提前看了各班的人員表,這麼多人咱們都能分在一起,你說是不是緣分!”他又開始不老實的跳來跳去。
我汗顏,一共就三個文科班,這概率也不是很低吧。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疑似有多動症的小個子男生,居然全票當選為班長。我不服都不行。
課間聊天的時候,無意中提起了楊予諾。我問他楊予諾選了文還是理。
郭小敬很誇張的驚呼,“你還不知道啊!”
我拍了他的頭一下,很嫌棄的說,“不大驚小怪的會死啊!”
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才放下心來,那表情怎麼說呢,說他像個地下工作者吧,他還多了幾分猥瑣,說他像個漢奸吧,還又有幾分正氣。他湊過來小聲說,“楊予諾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