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羽雖然本身是個跳脫的性格,但是在這樣的境況下,也是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左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管子。

“公子,看這個。”

“這,難道是?”

“嗯。”

“好,我知道了。給我。”

沒錯,這個不起眼的黑色管子正是紀羽從那個可憐的金殺身上搜來的,應該是作為信號彈來用的,可惜紀凡塵下手太快,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而對於被追殺的紀凡塵,這個小小的黑管顯然就成了絕佳的誘餌。

他們二人選了一處相對空曠的地方,簡單的布置了一些機關,又把這管子綁在一棵樹上,設置了一些精巧的引線。

野外的條件比較粗糙,器材設備也總是不太完備,幸而紀凡塵本身對這一途多有研究才能弄成這樣。現在,成功與否,隻看一搏了。

兩道驚鴻身影略過,一個起落間就已經到了離那空地百米的位置。百米雖少,但是一旦釋放了信號彈,百米內就是機關的射程範圍。

在紀凡塵的眼神示意下,紀羽解開腰間的細繩,輕輕地扯動,似乎聽到了一陣風動。

“走。”他們並沒有在等那個信號彈的真正點燃,紀凡塵短促的一個字出口,二人就再一次如風般的掠走。

一切都如計劃中那般,信號彈的釋放的顏色照亮了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紀凡塵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那些人必然會都向那處聚合,就讓他們常常那些機關的味道吧。現在隻還有一件,就是快速的解決,從自己選定的這個方向而來的殺手了。

突然,走在前麵的紀凡塵腳步停了下來,並且迅速的運功調息,隻在瞬間就把自己完全的融於夜色之中了。紀羽也是似有所覺,將自己以同樣的方式隱藏在紀凡塵的身後。

那個眼中瘋狂興奮的玉殺滿以為自己是去打獵,卻從沒有想過自己已經進入了別人的狩獵範圍。畢竟,在黑夜中,血盟的殺手是最敏銳的存在,誰又知道,還有那樣的人,能讓自己變成夜的一部分。

紀羽不用紀凡塵吩咐就已經慢慢的靠近了,可是那個號稱血盟頂級殺手的玉殺,竟然仍未發現自己被人盯住了。

當他能夠注意到那匕首的破空聲時,也就再也沒有了機會。橫切喉管的一處傷痕,便是有再厲害的武藝,恐怕也是徒勞的。

一個伸手,墨玉麵具入手。

“走吧。”

紀羽本以為他們會改變方向,畢竟這個方向上的人被他們所殺,可是,紀凡塵卻一點未停頓的繼續向前。

“公子?”疑惑的出聲詢問。

“你是想問為什麼方向不變?”可能是終於擺脫了那蜂巢一般的追殺,紀凡塵的心情有了一點的舒展,繼續說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那裏機關的布置就是為了讓這些人看一看他的實力,若是再想派人出來,至少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而另一方麵,也就是為了迷惑他們,讓他們以為以他紀凡塵的心思一定會換一條路的。

而除了死了一個玉殺的那條路,能夠走得路有那麼多,找起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公子,我們去哪?”

“石域。我倒要看看,這些人阻攔我去的地方,到底隱藏了什麼。”嘴上是這麼說,可是眼底的那一抹溫柔卻明明是留給那個決絕的女子,留給那個傾盡天下的凡塵之仙。

“公子,你說,莫姑娘他們應該沒有事情吧?他們畢竟人多。”紀羽本來是想安慰自家公子的,可是,這話聽在紀凡塵的耳裏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們人多,所以不好隱藏蹤跡,偏偏那些多出來的人隻是適合上戰場的兵,而不是能夠對抗殺手的武林高手。他們人雖然多,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像他和紀羽這樣的隱匿自己,還不知道那些被自己戲耍的人會不會回去繼續追殺他們?

紀凡塵的心中閃過多重的憂慮,腳下的步子更緊了,他需要早一點趕到石域,一定要相信思君,他們能夠出來的,而且,她也說過在石域彙合。自己若是能夠早一步到了,至少還能做一些準備。

“公子,殺手都甩掉了,不用那麼快的啊。”

“公子,你累不累啊,小羽想休息一下啊。”

一路上隨風飄散的都是紀羽的話,紀凡塵卻是一直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