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覺得成功需要什麼樣的品質，或者天賦？
當然運氣很重要，除此之外成功的最大要素是選對方向。有句話叫做“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要選未飽和的行業和競爭不太激烈的方向，不能太固執。還真不一定應該鼓勵大家堅持就是勝利，我是覺得這話說起來好聽，激勵人，但真的可能會耽誤很多人。用在70後、80後身上還行，因為過去和現在中國大多數行業欣欣向上。但是在將來的中國，飽和的夕陽產業越來越多，這句話就會耽誤人了。我認為不管用了就撤，就立馬換方向。就好像你如果去一個地方挖礦，剛去這個地方有礦，隨便你怎麼挖，挖下去肯定有。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基本上能挖的都被別人挖走了，如果這個地方挖下去不行，你就要換個地方。要有一定的靈活性，不要太固執，要有比較好的感覺和嗅覺，這樣才行。
另外，你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如果你學習非常好，但其他方麵都跟別人一樣，你就沒有任何特色了，人才市場上像你這樣的供給就會很大。但是如果你跟別人不太一樣，總有些原生態的特點，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人格特性，那麼將來不論做什麼，都會有點與眾不同，麵對的競爭就會少些。如果你選擇的是個很有發展的領域，你也有點與眾不同，那麼接下來，你就可以通過堅持、努力和實幹來獲取成功了。
作量化投資就是這樣，你必須把握住方向，有比較好的嗅覺，不固執，有與眾不同的看問題的方式，在這些東西和必不可少的運氣的基礎之上，加上勤奮就可以獲得有限的成功了。為什麼說是有限，因為你要受該領域不斷飽和的大局的限製。
你這麼多年一定是堅信量化投資是有效的，那麼這個想法有沒有動搖過呢？
做任何一個事情，比如說開餐館，隻是那時候你堅信它賺錢，所以才想開。任何人如果堅信某一個行業永遠都好，那是一個愚蠢的想法。我隻能說當時我認為量化投資是永遠會存在的一個東西，會作為一個人腦分析的很好的補充，同時它相對的平均獲利也不會輸於人腦分析。但絕不是說它永遠是個好方向。如果新興的東西產生，年輕人應該去追求那些利潤最大的、社會最需要的東西。所以我認為量化投資一定會存在的，一定會有效，但是你要說這個利潤空間永遠不會降，那是一個愚蠢的看法。它服從於所有的競爭原理，供需關係的原理，這是最根本的真理。
不要紮堆，市場遠遠比你想象的更容易飽和。現在很多在這個行業裏的人沒有意識到這個，尤其那些教授把這些發現的東西發表了，總覺得這個東西可做的人很多，可以賺錢的人很多，市場容量是很大的，並不是這樣的，完全不是這樣的。我們對競爭的激烈程度要有一個正確估計，就是競爭比你想象的要更快、更早、更猛烈地到來，尤其在中國。
你一直很關心中國的養老問題？
全世界可能沒遇到過一個老齡化來得這麼快的國家。現在每年都是勞動力緊張。
中國有人力優勢，所以發展這麼快，但經濟起飛後發現當年把油箱（指人口紅利）當做負擔給扔了。人口的快速老齡化會給我們的養老帶來很大的挑戰。現在40後、50後可以花十幾萬元購買一個80後一年的服務。但未來60後、70後可能要好幾百萬才能購買00後一年的服務，因為00後的人口比80後少多了。將來的養老成本會比現在高很多很多，這無法通過投資股市來實現。除非到時候中國從國外大量移民。即使如此，我們這代人要有工作到老的思想準備。
我也擔心人類在21世紀末會變成啥樣。當年，我問過你，如果你的模型連著兩個月不賺錢，你會不會進行修正？現在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年，你不再繼續保持絕對回報記錄了，你會怎麼辦？
在這行做久了，現在的我不求結果，隻求按自己的客觀判斷來做事。至於最終結果到底是好是壞，回報是高是低，我無法控製。實際上，所有人都麵臨同樣的問題：在不確定的大環境下做確定的事。大起大落地坐過山車對身體不好，中國的養生之道講究心情以及各方麵都要有規律和相對平和。在回報相等的情況下，我會爭取減少投資組合的預期波動。這樣不僅對投資者負責，而且對自己的健康負責。我們會不斷開發新的模型，改進現有模型，積累各種經驗以麵對未來的挑戰。絕對回報的紀錄我自信能繼續保持，真不能保持了，我也會泰然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