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村婦委猛地一拍桌子,她不相信方俞的想法。
方俞幾次愣愣的站在麥田地,望向村長女兒背著書包的背影總是閃閃發光,婦委不願相信現在變得如此暗淡無光……
婦委向著方俞的視線看過去,果然還是被自己母親威脅了。
方俞接著心虛的低了低頭,心情變得煩躁和悔恨。
村婦委直視著方俞的眼睛,握著她的小手,將糖果塞進她的溫熱的掌心,語氣平穩輕柔:
“方俞沒關係的,你可以上學,可以讀書,因為這是你的權利了,你母親再不同意也是要同意的,因為這由不得她,我希望你能更好的接受教育,更好的從這個村子裏脫疑而出好嘛?我相信你!”
方俞猛地抬頭,眼睛冒光,這還是第一個人對她說這麼多話來鼓舞她,她仿佛看到那個溫柔的傻女人…方俞眼淚不知怎麼的就掉了下來,她真的值得婦委為她說這麼多嗎?
“沒關係,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
還沒等方俞回答,四娘就要閉門送客了:“都說了不願意不願意,就別為難我們這種窮門窮戶了!還把我女兒弄哭了,真是少見!”
方俞在她母親麵前哭泣確實少見。
四娘粗獷地拉扯著方俞,傷口被扯的生疼,刺激著她的神經,麻木著她的淚腺,眼淚也不再流了,隻是最後大聲對著村婦委書記大聲說了一句:“我要讀書!我要去上學!”
村婦委欣慰的笑了笑,點點頭,邊對著門口所有人喊道:“大家門外的人都聽著啊,現在就是全村的小孩都願意上學了,下周一就來報道啊,人少一個將耽誤所有人授課時間,請相互督促、相互提醒!”
這麼說的話,那麼錢四娘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方母頓時火冒三丈,看向方俞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賤蹄子!賤蹄子!剛在房間和你說什麼來著?說什麼來著?”方母還沒等屋裏的人走全,便迫不及待的在房間開始起了她的刑罰。
“老娘子我都沒讀過什麼書就嫁人了,你還想讀?”
“我還等著你的彩禮錢呢?我像你這麼大,早就開始相親了?怎麼,想離開我遠走高飛?啊?”又給了響亮的方俞一巴掌。
“對不起媽媽,我真的想去試試,求求你給我這個機會?”
方俞跪下,卑微地對著她母親懇求,一次又一次的磕頭,早已忘卻了身體的傷痛,隻記得那美好的心意與那溫暖的眼神。
“哼~”方母不屑的發出一聲悶哼。
方母可不想給她機會,就是一點點也不想給,憑什麼賤蹄子可以不用燒火煮飯了,不用割草下地了?
地麵被磕的陣陣響動:“方…賤蹄子,你就這樣一直磕下去吧,磕死了那最好!要是不想死,明天就去給那個女人回話否決!”
方俞還未抬起頭,心裏便再次被潑出來一股刺骨的的寒水。
她不再磕頭了,麻木的重複著點頭動作,麵前的事物忽然變得虛浮,高高在上的母親似乎又變的模糊了,暈了過去。
“哐哐哐!哐哐哐!”門外響起了一陣焦急的敲門聲。
這是隔壁鄰居趙姨。
“哪個潑婦?別把我家門敲爛了!”方母趕緊將方俞脫掉血跡斑斑的衣服,將她觸目驚心的傷痕包裹在被子裏,隨意丟了一盆紅薯給方俞,假意無事發生。
“方俞她娘,去不去看熱鬧?咱村真是要發達了,城裏人都來俺村定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