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達大小姐來上課了。而且還是連續三天。確鑿無疑,真實不虛。
教授慌忙跑去對照瑪雅的太陽曆,發現離世界末日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查遍各種報紙,也沒有發現哪裏有什麼火山、地震、海嘯、核泄漏、大暴動之類的天災人禍。
隨後全班同學外加一個教授都不由得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所以說,你們這幫家夥把我當成什麼東西了啊!災難預報器嗎!擺什麼思想者姿勢啊,看不起我是吧!”
於是乎我們這位未來的大魔術師理所當然地掀了桌。
“隻不過是因為太反常了而已吧,喬斯達小姐。”唐青笑吟吟地坐在自己的桌邊,雙手托腮頗有興趣地看著靜這一邊,同時在“喬斯達”這三個字上莫名其妙地加重了語氣。
“什麼啊,就算是我也會有想要學習的時候吧?”靜辯解道。唐青一副對這套說辭興趣缺缺的樣子擺了擺手,撇撇嘴道,“學習如何戀愛麼?”
“誒……戀愛?”這兩個字在意想不到的時間,從意想不到的人口中,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嗖的一聲飛來插入了靜的心髒中,她張開了嘴,口幹舌燥地發出一連串幹巴巴的笑聲,“啊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呢,你在說啥呀……”
“反駁之前最好先照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哦。”跟著靜一起來到教室(順帶一提三天來都是如此)的尤莎菲亞眯起眼睛捏了捏靜已經紅暈遍布的臉頰,“你現在的樣子意味著什麼大家都懂的哦。”
“三天來你倆總是膩在一起,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點什麼來吧。”唐青攤開一隻手,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雖然美國並不禁止這個,但是你們還是收斂一下比較好喲?”
“啊啦很抱歉呢。”尤莎菲亞聞言,高高地挑起一邊的眉毛,向前一步有意無意地側過身子擋住靜,“你覺得我們是那樣的關係嗎?”
“咦,不是嗎?”說出這句話的人,出乎意料地並不是唐青,而是尤莎菲亞身後的靜,這位魔術師小姐一臉認真地看著尤莎菲亞,帶著點小孩子般的執著,清晰地再度反問了一句,“不是嗎?”
唐青愣了一下,尤莎菲亞睜大眼睛看著靜,似乎意想不到自己這邊的喬斯達大小姐會臨陣反水,代替唐青來殺了個回馬槍。
“等下,喬喬,你說什麼?”尤莎菲亞沉默了片刻,猶疑著問了一句,仿佛是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誒,我覺得我們是那樣的關係啊?”靜認真地回答道。
“說起來你似乎還沒向我介紹過這位同學呢。喬斯達。”忽然,尤莎菲亞轉過身笑眯眯地按住了靜的肩膀,細長的眼睛微微合起,一字一字地慢慢道,似乎她並不著急於趕緊把這句話說完。而這段故意留出來的時間就是專門為靜所準備的,好讓她趕緊想好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哎呀,這麼說的話好像不太禮貌呢,‘什麼時候認識’什麼的,畢竟都做了一個學期的同學了。不過啊,我和你好像也認識沒多久吧?嗯?所以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是那種關係呢?”
“呃,那個,尤莎,誒,我……”籠罩在尤莎菲亞身體的陰影下,靜的大腦一下子空白一片,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出來,拚命地說出來,即使從心肝肺髒裏麵掏出來也不要緊,隻是想好好地解釋一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額際滲出了汗珠,像是被丟上岸的鯉魚一樣,嘴巴徒勞地一張一合,最後兩人雙眼互瞪了好一會兒,靜努力地“啊啊哦哦”了半天,卻隻從嘴巴裏蹦出了這個時候絕不該出現的四個字。——“你吃醋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悠哉悠哉拿出飲料來喝的唐青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把滿口飲料都噴了出來,忙不迭地用手帕擦著嘴,而尤莎菲亞臉上的陰影則更加濃重了,她的雙手死死掐著靜的肩膀,微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靜·喬斯達。”半晌,尤莎菲亞從牙縫裏忽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是!”靜身體一僵,如觸電般猛地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大聲應道。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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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賞你。”
目送著尤莎菲亞怒氣衝衝離開教室的背影,唐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拍拍依舊呆立當地的靜的肩膀,喃喃道。
“她為啥生氣啊?”靜一頭霧水地摸了摸腦袋。
“背叛者啊。”唐青搖了搖頭。靜愈加地迷茫了,黑發少女坐了下來擺弄著手裏的飲料瓶子,不知為何嘴角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還真是沒想到,居然在美國也可以看到這種戲碼。我說,喬斯達大小姐,你不去追她麼?”
“啊、對誒!”靜這才如夢初醒地拔腿向教室門衝去,但不知為何又在門口停下了,轉過頭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看著唐青。後者扭過頭裝作沒看見她的眼神,過了半晌實在是經受不住靜的盯視,這才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拎著瓶子,老大不願意地挪著步子蹭了過去,和靜一起離開了教室,踏上了去往女子宿舍的路,“你是小孩嗎?去追個人都要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