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王立生(1 / 3)

屈木槐越想越覺得有希望,恨不得立馬起身,去看看他是誰,問問他如何到了此處。偏偏身體如碎斷一樣,分毫動彈不得。便大叫道:“前輩。”那人卻如著了瘋魔一般,充耳不聞,隻自顧自喃喃不休。屈木槐聽不到他回答,心急如焚,連聲呼喊。卻聽那人嗚嗚哭了起來,聽得屈木槐悲傷不已。過了片刻,又覺得自己胸中煩悶膨脹不休。隨著那人的哭聲,狀況不斷加劇。屈木槐體內難受,心中煩躁到極點,罵道:“你又沒死,你哭個什麼勁啊?”

那人像是聽到“沒死”兩個字,哭聲突然消失。屈木槐胸中也沒有了絲毫的不適,便明白過來,此人內力雄厚,聲音就能震懾人體。

隻聽那人說道:“小子,我隻問你一句,你還想不想活?”屈木槐毫不猶豫道:“想,當然想了。”那人又問道:“為什麼想活。”這可問到了屈木槐的傷心處。屈木山等人因為自己,被張家抓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恨自己沒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救不了自己的同伴。黑影人對自己有恩,答應下他的事情,也沒有做到。

屈木槐說道:“朋友被人抓走,我還沒有救出來;答應別人的事情,也還沒有做到。即便沒有這些,我也是想要活下去的。”

那人驚喜得連說三聲好,又說道:“好小子,答應我一件事,我便送一大造化。別說救你朋友,就是想做皇帝老子,加把勁也能做到。”

屈木槐想他被困於此多年,也未能出去。自是不信他的話,隻想著順著他的意思,讓他高高興興走完餘生,便隨口答應道:“就算是摘星奪月之事,我答應你又有何妨。”那人聽了,哈的發出一聲大笑。屈木槐功力淺薄,又是重傷之身,抵擋不住。隻覺得五髒六腑被一股氣浪重重拍打,登時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見洞內漆黑一片,便張口喊道:“前輩?”又聽得哈哈笑聲,這次卻沒有內力相隨,想來是對方注意控製了力度。隻聽那人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又被什麼人扔下這懸崖?”

屈木槐苦笑道:“晚輩屈木槐。說來慚愧,我並不是被人扔下來的,而是自己跳了下來。”剛說到此,那人忽然冷哼一聲,一股磅礴之力震得洞內碎石抖動。屈木槐知道他是誤會自己自殺跳崖,繼續說道:“我的朋友被山上張家人所擒,我打不過他們,便跳窗逃走。誰能想到,他們房間的後窗下麵竟然是萬丈懸崖,這才失足掉下,被前輩所救。”

過了半晌才聽那人說道:“你的名字就有問題,屈木槐,去木槐,那是鬼字。而那張家,張家……”那人每說一次“張家”二字,聲音便寒冷一分,似乎有無盡的仇恨。他接連說了幾遍“張家”後,才恢複平靜,繼續說道:“而那張家,癡心長生不老,挖墳掘墓尋找古方,最不怕的就是鬼。就你那點功力,沒被當場打死已算萬幸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屈木槐忙問道:“前輩了解張家?”

那人的思緒被屈木槐待到過去,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三十年前,我剛過而立之年,那時候在江湖上已經有了一點名氣,自負的很。君子愛劍,我更是一名劍癡。聽說武當劍法獨步武林,便想要比試比試。我上了武當山,要找掌門比劍,那玉虛子卻閉門不見。我一氣之下大鬧武當山,卻被他的徒子徒孫打得體無完膚。失敗讓我心氣低沉,再無心武林,便歸隱山中。這山上常年濃霧彌漫,我每日觀看,忽而心有所感,悟出一套劍法。劍招一起,如水如霧,無縫不鑽。我心中傲氣又生,便再去武當比劍。我中有恨,從山下一直打倒山上,玉虛子也敗在我的劍下。那玉虛子敗後,問我心之所向。玉虛子敗了,我的目的達到了,我的路就像走到了盡頭,再也找不見方向。玉虛子說我劍法神奇,要是能傳承下去,也是武林幸事。我當時就想這老頭不一般,他的心中沒有恨,在他麵前我就像個小醜。我便聽了他的話,回到山上創建了迷霧宮。”

說到這裏,那人的聲音突然發狠,說道:“我那時意氣風發,更要大展抱負,卻被張家人找上門來。那張家神神秘秘,在江湖上不顯山不漏水,卻總有隱晦的風聲傳出。他們認定我的劍法不是我自己所創,而是在這山中所得,定要我交出劍譜。何其荒謬。我心高氣傲,對這種說法氣憤至極,便將來人殺了個幹淨。沒想到,僅隔了半刻,又有張家人找來討要劍譜。我仍然拔劍便殺,第二撥人武功確實不錯,我拚盡全力,將他們殺死,沒放跑一個。想著對方應該再派不出什麼像樣的人了,便不再理會。半個月後,一個老者找上我,見麵就打,僅片刻我就被對方打倒在地。才知道他也是張家人,他們要的並不是劍譜,而是找到劍譜的地方。迷霧劍法乃是我所創,哪有什麼藏書的地方,便被他百般折磨。他們見我死也不說,便切斷了我的手腳筋,用藤蔓把我掉在懸崖半空,任鳥兒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