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已略地,四麵楚歌聲~”
“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白衣的花獨酌吃過了早飯後,躺在搖椅上,眯著眼睛哼唱著記憶中曾聽過的戲曲台詞,原本應該極為動聽的腔調從他嘴裏哼出來卻是不堪入耳。
大概也因為自己發出的噪音汙染了自己的耳朵,他也不再椅子上偷懶,起身伸了個懶腰,從後院走到前屋,把大門打開。
“花先生,您可算醒了。”
“小花,快幫大娘看看這上麵寫的什麼..”
不出他所料的,門外已經聚了七八個等候的村民,看他終於出來後一擁而入,他微笑著一個個回應道:“都別著急,一個一個來。”
“誒呦,我的祖宗誒,能不急嗎,這眼瞅都中午了。”
花獨酌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他確實有些太懶了,但他很快的重新提起精神,伸手接過一封書信,拆開來慢慢閱讀。
“吾娘,見信安好。”
“金人可惡,屢屢來犯,戰事不平。”
“兒雖不才,卻也懂得我大燕男兒該當衝鋒陷陣馬革裹屍,絕無苟且偷生之理。”
“隻盼娘親身強體健,等兒凱旋歸村後,以盡孝心。”
“若有雜事,還請花先生多多照拂。”
底下的落款是安康。
花獨酌心思一陣恍惚,安康..
他幼時在自己這裏讀書之時可很是淘氣頑皮,算算日子,也快二十歲了吧?
聽他念完了信,大娘憂心忡忡道:“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他把信封還給安康的母親,微笑道:“大娘放心,金國哪是我大燕的對手,安康吉人天相,再過幾年定能平安歸來。”
聽他安慰,大娘麵色稍緩,卻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再言語,遞給花獨酌一枚銅板後就出了屋。
下一個擠上來的人是個皮膚黝黑的村婦,她衝花獨酌微施一禮後輕聲道:“花先生,我想請您寫封信寄給我家男人。”
花獨酌點了點頭,提筆點墨,詢問道:“想說些什麼?”
“就告訴他,家裏一切都好,父母的身體也好,讓他在軍中安心,盡早歸來。”
花獨酌依照她的意思,又稍加點綴後交給村婦:“兩個銅板。”
寫信要比念信貴上一個銅板,畢竟要費紙費墨,但這個價錢也相當良心了。
早些年他剛剛到這裏時差點餓死,後來才想這麼個法子賺些銀子,那時收費自然要比現在高些,但現在他在這平安村中的名望已經起來了,即使什麼也不做平日裏來送些吃食的人也不少。
不用擔心挨餓後,他的收費標準也就降了下來,反正在這窮山僻壤的地方,他賺多少銀子也沒用。
把這些人全都伺候明白了之後,他的小屋裏終於又清靜下來。看外麵的太陽,已經是正午了,又到了他最喜歡的吃飯環節了。
近些日子肉食有些吃膩了,他燜了一鍋米粥,就著點山野菜,算是打發一頓。
酒足飯飽後,他又躺上了自己的搖椅,任由陽光打在自己身上,眯著眼睛,在心裏默默地招呼了一聲。
“統子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