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眼眸閃閃帶著幾分俏皮，道：“昨兒個主君一來，嚇了妾一跳，結果主君吃了飯就和衣而臥了，瞧著似乎好幾天沒睡好。”
張薔也樂：“確實，夫君這段日子沒能睡個好覺。對了我聽說你昨兒個做了好吃的？”
“韭菜盒子。”徐明薇也沒藏著掖著，“桃兒的娘從莊子上送了一小把韭菜來，妾就做了韭菜盒子，給了一個小丫頭兩個，誰知道半路被主君給截了，小丫頭好一陣哭，桃兒隻好又給她送去兩個。”
張薔聽著忍不住食指大動，她最近開始害口了，不算嚴重，但是也不怎麼能吃得下東西。
這會兒聽著徐明薇說起來韭菜就忍不住吞口水：“我也好久沒吃韭菜了，讓人去莊子上割一些回來。”
孫嬤嬤笑嗬嗬應了，又打趣：“您不怕晚上主君來了，熏著主君？”
“他也愛吃，那就一起吃，大不了互相熏嘛。”張薔掩口笑道，忽然又有些上愁：“可我現在就想吃呢。”
孫嬤嬤笑道：“婦人懷孕是這樣的，想吃什麼就等不得了。”
她看向徐明薇，問：“還請問徐娘子那邊還有韭菜嗎？”
“隻得了一小把，昨兒個都做了。”徐明薇看著張薔嘴饞的模樣有些懊惱：“早知如此就不該在太太麵前提起這個。惹得太太起了心思又吃不著，這抓心撓肝的多難受。”
張薔確實有些坐立不安，不過徐明薇的話卻又把她逗樂了：“你這話說的，好像知道這孕期饞嘴什麼模樣似的。”
可不是麼？
徐明薇心說她上輩子生了三個，哪裏會不知道孕婦嘴饞最是忍不得？
她笑道：“在鄉下見多了，有些人饞雞蛋，偏生家裏沒有，隻能去尋人換，半個村子找不出一枚雞蛋來，孕婦饞的在家裏哭。”
張薔驚愕：“你們村子裏這麼窮的嗎？一枚雞蛋也無？”
徐明薇輕歎一聲：“哪裏是沒有？隻是雞蛋都金貴，要麼留著給自家男人補身體，要麼拿去換取針線鹽巴，誰又肯借給旁人？”
張薔自幼生活富貴，吃過最大的苦是繼母給的，之前她也覺得自己委屈不忿，可相比於那些飯都吃不飽的人來說，自己過得日子簡直是太好了。
至少繼母苛待她，她依舊是錦衣玉食，不曾餓過肚子。
“我們有什麼可以幫他們的嗎？”張薔撫著肚子，隻想給肚子裏的孩子積福。
徐明薇搖頭：“窮山惡水出刁民，太太若是給銀兩，他們隻會覺得你給的不夠多。若是給糧食，吃上一段時日就沒了，您也不能年年補貼，這是個無底洞。”
“最好的法子是開民智，讓他們靠自己走出深山。”徐明薇眼神悠遠：“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偏生他們生性懶惰，不事生產渾渾度日。”
“紮實肯幹，想要有個好未來的人，都搬離了村子，妾估計再有個二三十年那個村子也就沒了。”
徐明薇沒說的是，也許不用二三十年，隻要有一場天災，那個村子就熬不下去。
張薔若有所思點頭，放棄了給那些村民捐些銀子的想法，不過給孩子積福的念頭沒有壓下去。
張薔想了想，道：“那就去廟裏添一些香油錢吧，我們這邊的大佛寺很是靈驗，他們也會隔三差五地施粥，這比我們自己施粥要穩妥的多。”
“太太仁善。”徐明薇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