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不用了,我隻想知道是什麼人。”
他仍堅持:“你是費先生的朋友。”
我便把項鏈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孟先生仔細聽過,扭頭對隨從說:“按照這個去調查。”
直到上飛機很久,我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隱隱有種感覺,盛華延很怕我去見費子霖,那麼現在我已經到了飛機上,應該已經萬事大吉。
下了飛機,入關還真的暢通無阻。
剛出機場,費先生幫我拉開車門,就在這時,對麵走來了一個紅裙美女,嬌聲說:“先別走。”
孟先生一愣,抬起了頭,愕然道:“柔姐。”
“讓把女孩子送回去。”柔姐看著我,說:“辛苦你了,白跑一趟。”
孟先生問:“原樣送回去?”
“送到Y市。”
我蹙起眉:“蘇先生?”
“嗯。”柔姐風韻地笑著說:“婚紗下次再試也可以。”
折回機場時,我對孟先生說:“我想去下洗手間。”
我在洗手間裏藏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一個身材比較瘦弱的女人開門進來,便講手裏的絲巾套上她的脖頸,在她尖叫之前用英語說:“關門,跟我換衣服。”
女人點著頭,顫抖著脫下了她的連衣裙。
換好衣服後,我豎起衣領,壓低帽簷,成功地出了機場。
正要招手攔計程車,背上突然頂了個東西,伴隨著喀吧一聲輕響,柔姐的聲音響起:“小女孩,別惹事。”
到了Y市,我終於被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來到那棟古風庭院門口。
孟先生扣了門上的鐵環,是那位給我藥方的阿姨來開門,親熱地說:“幾位辛苦了,就送到這裏吧。”
孟先生極為客氣地回答:“煩勞吳姨說個情。”
“沒有傷就不怕。”吳姨笑著把我拉進去,合上了大門。
接下來吳姐一路領著我到了一間房門口,說:“你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就來叫你。”
我點頭:“謝謝吳姨。”
“嚇著了吧?”她說著,拉起我的手,說:“粗手粗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傷了你……”突然神色一凜:“綁著回來的?”
“是。”
吳姨重新斂起眉眼,溫柔地說:“我去找先生,等下給你拿夜宵和藥,都吃了再睡。”
“不用和蘇先生說。”這麼看來費子霖好像也有點怕小舅舅,但我還想跟他結婚呢:“綁一下沒事。”
吳姨壓根沒理我:“你先休息。”
我就這麼戰戰兢兢回去了,房間不大,用的是浴桶,裏麵飄著美麗的花瓣。
我泡了個澡出來時發現吳姨已經來過了,桌上擺著蟹黃湯包和魚湯,中藥煨在小火爐裏。
第二天一早,吳姨來叫我,說去吃早餐。
還是上次那間餐廳,我一進來,阿呆立刻張開翅膀嚷嚷:“小清清!小清清!”
我正笑著,小舅舅從我身後走來了,大笑著說:“專門為了迎接你!”
我點點頭,沒敢吭聲。
他到桌邊去坐下,指了指身後:“去幫忙幹活。”
身後是廚房,廚師是位頭發花白的老爺子,叫我把粥和小菜端出去。
粥是銀耳粥,甜而不膩,很爽口。
小舅舅一直不開口,直到早餐吃完,又派我去收了桌子,才看著我,問:“怎麼又跟費混到一起了?”
我實話實說:“之前商量好要結婚。”
“那小延延怎麼辦?”
“他有老婆。”
“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我被他那種眼神看得有些心虛:“是盛華延告訴您我走了?”
“嗯。”小舅舅默了默,最後歎了口氣:“先在這住幾天,修養修養,他不來擾你。”
“不用了。”我站起身來:“蘇先生,我不知道您是站在哪一邊,但我不希望別人幹涉我的事。”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覺得您是個公正的人,或許可以理解我不想跟他在一起的理由。我不喜歡他。”
小舅舅站起身來,說:“跟我來。”
我跟著他穿過迷宮一樣的連廊,最後來到一扇門前,打開來,裏麵是個視線模糊的通廊。
隱隱綽綽的燭光中隻能看到許多的人影,我跟著他往前走,看不出這條路是否有盡頭。
時間一長,心裏就有些糊塗,聽到小舅舅問:“看到什麼了?”
“很多人影。”
突然,“啪”的一聲,燈光大亮,小舅舅又問:“現在呢?”
現在我看清了,所有的人影都是我自己,牆上、天花板上都是鏡子。
走不到頭,是因為通廊是個圓弧,現在我們依舊站在起點。
“想到什麼了嗎?”
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