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任由他編排我:“你才打呼嚕。”
他照例壓下來吻,嘴唇在我嘴邊摩挲著,說:“你最近總喜歡咬我。”
“不可能。”
他歪歪頭,露出脖頸:“你自己拉開看。”
肩膀上有幾個新鮮的牙齦,有的在泛青,最新鮮的那個在滲血。因為在胳膊肘內側,早晨他一直曲著,我才沒看到。
“怕虞雯回去罵你?”
“不是。”他偏過頭,拉開我的衣襟,吻著那個刺青:“你給我也刺一個也可以。”
“你自己說的。”
“嗯。”
“我回去就找人給你刺。”
他笑著點頭:“我替你記得。”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了普陀山。
因為我這幾天太懶,盛華延又是喝了藥,到普陀山時比小舅舅晚了十分鍾,老人家又氣壞了,批評我們:“燒香還願不能遲到,知道嗎?”
司機手裏的阿呆跟著他問:“知道嗎?知道嗎?”
盛華延不吭聲,我隻好說:“對不起。”
“兩隻懶豬。”
他轉身走了,司機跟上,阿呆張著翅膀叫:“兩隻懶豬!”
上山的路上,我攛掇盛華延:“下次還要拔它的毛。”
盛華延露出一臉陰沉:“我也這麼想。”
普陀山四麵環海,風光旖旎,被譽為“人間第一清靜地”。
現在人還並不算多,我們跟著小舅舅把三寺通通去了一遍,捐善款還願。
我找了個機會問盛華延:“小舅舅要還什麼願?”
“他的養女失蹤了三年。”盛華延小聲說:“今年終於找回來了,他很開心。”
“養女?”
“他隻有這一個養女。”盛華延小聲說:“他一直很寶貝。”
“你的思想能不能健康點?”
盛華延壞笑著按我的頭:“是誰不健康?”
接下來盛華延拉著我去進香許願,我被他按在蒲團上,聽到他低聲命令:“許願。”
我是無信仰人士:“許什麼願?”
“送子。”
說完,他先閉了眼,虔誠地在觀音像麵前,佛香溫柔地在四周繚繞,映得他滿是懇求的臉也有些模糊。
雖然我很想問他還要多少子才夠,卻莫名地住了口,閉起眼睛,良心地期待觀音能滿足他這個願望。
從佛堂裏出來時,小舅舅正拿著簽,神態很平靜,雙手合十,說:“多謝大師指點。”
僧侶也是同樣,念了一句阿彌,說:“放下我執,才能自在。”
這時天已經大亮,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我們剛走到門口,突然被人擋住了去路,是一男一女,身後跟著保鏢,男人很年輕,大概二十幾歲,笑容很假:“盛先生,這麼巧。”
盛華延露出一臉官方做派,頷首:“林先生,林太太。”
他們非常有距離地寒暄了幾句,林先生又轉過頭,看著我,眼神莫測:“這位是……素小姐?”
盛華延側過臉,淡淡地問:“知道他嗎?”
我搖頭。
盛華延微哂,不再說話。
林先生頓時哼了一聲:“盛先生近來不順,依我看,拜觀音不如去拜財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