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延就再沒說什麼,把我按下去,扯開我的衣服翻來覆去地看,這樣還不行,又拎起電話,道:“請個醫生來。”
我覺得很煩:“哪都沒碰到。”
他沒理我,撂下電話又俯下身來,摸了摸我的臉,說:“醫生很快就來。”
“我說我哪都沒碰到。”
他固執地盯著我:“醫生來了才知道。”
“我要睡覺。”
“好,”他坐到床邊,拉著我的手,柔聲說:“你先睡,等醫生來了再叫你。”
“這種時候你不該陪著萌萌嗎?”
“她在HK。”
“你兒子呢?”
“……”他好死不死地沉默,最後按下我的肩,低聲說:“別怕,我會盯著,有餘震我會護著你。”
我瞅著他,他看著我。四目相對,我突然覺得很倦,好像現在才開始覺得自己原來是死裏逃生了一遭。
忍不住命令:“你出去。”
“你不能自己呆著。”
“滾!”發現他手一鬆,我立刻就坐起來,抓過枕頭往死裏抽他:“你不關我哪來這種事?我要是在巴黎哪來這種事!”
抽了很久突然被他摟進了懷裏,顫聲說:“我每天都陪著你,好嗎?不關你了,好嗎?別怕,寶貝,別怕了。”
我這樣也就累了,拽著他的衣襟,喘著粗氣,說:“你抱著我睡。”
“好。”他用手掌順著我的背,在我額頭上輕輕地吻著,撫著我的臉,柔聲說:“我天天都抱著你睡。”
這場六級地震帶來了許許多多的餘震和將近一星期的雨,完全毀掉了一座小村落。我在這場地震中莫名地妥協了,大概是因為盛華延壓在我身上,讓我覺得燈掉下來也不會先砸到我。
地震震得一片狼藉,整座城市都陷入一種恐慌。我在半夜裏的餘震中猛地被嚇破了膽,無論他怎麼哄都睡不著。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直到盛華延問我:“要不要去其他城市看看?”
“你整天沒事做?”這種時候不是要趕快搞義演辦捐款?
“Allen去安排了。”他按著我的頭,柔聲說:“他叫我專心陪你。”
後來我和盛華延一起去了幾百公裏以外的Y市,那裏歌舞升平,一片盎然。
但他其實沒有像在M國那樣專程陪著我,平均五分鍾就有一通電話,半夜也沒有被放過。
這樣兩天我就膩了,建議他:“你忙就回去吧。”
他搖搖頭,接下來就關了手機。
Y市是一個旅遊業非常發達的城市,有山有水,有普陀山。
因為莫姨,我對佛教有了些莫名的排斥,整天窩在屋裏不想出門。
直到這天,盛華延突然把我推到鏡子前,拿了幾件旗袍仔細地比量了一番,最後選了一件藍色的,說:“這件喜歡嗎?”
“要做什麼?”
盛華延的接受能力很低,裙裝完全不接受短過膝蓋的,但旗袍的開叉明顯高出了他的底線,雖然的確漂亮。
他伸手摟住我的腰,看著鏡子,笑得很開心:“帶你見見我小舅舅。”
盛華延家裏的人我隻見過一個莫姨,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小舅舅這種親戚。
“小舅舅?多大年紀的小舅舅?”
“比我大兩歲。”
我忍不住問:“所以你把我穿得這麼暴.露?”
“兩回事,他喜歡看小女孩穿旗袍。”他的心情一直維持著極好的狀態:“我小舅舅很疼我,他知道你,早就說要看看你。”
我明知不該,又忍不住問:“他想看虞雯嗎?”
好在盛華延一點也沒猶豫:“他隻想看你。”
盛華延的小舅舅不住在市裏,住在近郊,離普陀山不太遠。
房子建得很有些蘇州園林的味道,亭台樓閣,古典優雅,種著滿園的牡丹花。
在去正廳路上,盛華延笑著問我:“你喜歡這裏嗎?”
我點頭:“很漂亮。”
“明年我買給你?”
我隨口說:“盛先生打算金屋藏嬌?”
他猛地站住腳步,伸手扶住我的後頸,略微傾斜著他的頭,看著我,嚴肅得有點嚇人:“現在就看看房子吧,我知道你不喜歡海灣別墅。”
“……”
“我不是要騙你。”他認真地強調:“我是要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了。”
他又張了下口,隨後頹然地放下了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揪扯一般,拽著我到了正門門口。
門口已經站了人,肩膀上蹲著一隻純白的鸚鵡,他還沒講話,鸚鵡先飛過來,跳到了盛華延的肩頭,啄他的臉:“好久不見,小延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