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也想過,我也想通了:“Allen以前說過,說你怕我不敢跟你一起頂著你家的事,我的確不敢,即使我真的有一天很愛你了,我也不會敢。”我又忍不住哭了:“因為你根本不會想想我,你隻會索取。當初是你弟弟,現在是莫姨,你從來都沒有站到我這邊。替我想想他們都還完好無缺的,隻有我帶了一身的傷,我都殘廢了……”
我再說不下去,盛華延也跟著撐起了身,拽著我的手臂拉進了他懷裏,連聲說:“我會想辦法處理莫姨,給我一點時間,其他事也是,都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阿清?”
我不想說話,哭得幾近窒息,感覺他順著我的背,哽咽著說:“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醫好你的手,好嗎?別難過,莫姨我答應你,我會解決她,隻忍一年,好嗎?明年的今天之前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結果,好嗎?都是我錯了。”
我說不出話,無法回答他所問的任何一句“好嗎”,隻覺得心裏很累。
明年的這時,我可能已經嫁給費子霖。
其實我隻要破壞了下個月的婚禮,對盛家就是一個非常致命的打擊。
但我還是打算給他一個機會:“你能讓我見萌萌嗎?”
這次,他經過了很多思考,最終還是給了我兩個字:“不能。”
我承認,萌萌才是我唯一想要的,時至今日,我對盛華延恐怕已經沒有太多可以產生感情的可能性。
可為了萌萌,我也是願意試試看的。
我怕是我聽錯了,又問:“你的意思,是如果這次回國,我和你在一起,也見不到萌萌?”
他握住了我的肩膀,看著我,麵孔因為發燒而顯得模糊而蒼白:“阿清,現在所有的事都需要時間來解決。”
我終於聽懂了:“你的意思是,你家裏不讓我見她?”
“你可以這麼想。”
嗬……
他還是很理智的。即便在發燒,頭腦這麼熱,還是該答應的答應,該糊弄的糊弄,該拒絕的拒絕。
那種抱布貿絲的商人思維,始終非常清楚。
我不想武斷地處理事情:“我剛剛說的話,你確定自己都聽懂了嗎?”
“我都聽得懂,阿清……”盛華延又開始打感情牌:“來之前我們談的時候,我的確還抱著那種隻是留點美好的想法。可那天你的反應又讓我覺得,你終於開始對我有感情了,你在留戀我,所以我……我當然會犧牲,可很多事不是犧牲就可以解決。你相信我,不要問理由,好不好?”
他搖搖晃晃,似乎病也重了些,我想了想,說:“你先躺下吧,這麼晚了,睡吧。”
“我現在沒辦法睡。”他的樣子有點緊張,就快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了:“我一睡著,你是不是就要跑了?”
“不會的。”我已經蠢到那個地步了?“我沒有錢,拿著本護照要往哪跑?”
他還是不依:“你又打算回避我,是不是?”
“也不會。”沒幾天了,我日後還得在他手下幹活,也的確受夠了被封殺的日子:“你的話我都會考慮。”見他還不動,隻好說:“不睡也躺下吧,躺下歇一歇,我繼續幫你擦一擦。”
他總算躺下了,我拿起毛巾,見酒精已經揮發幹淨,便站起身打算去拿另一瓶,卻剛一動,手腕立刻被他握住,轉頭看到他焦慮的眼神,因為剛剛流過淚,還泛著血絲,不安地問:“你要去哪裏?”
“拿酒精。”
他抓著我其實也拿得到,也就沒有要求。拿來了酒精,重新倒下來,在他身上擦著,摸著他胸口上縫合過得疤痕,心裏一陣無奈。
我知道他也很慘,差點為我弄丟了命。我也想不出整件事到底誰在受益,隻覺得大家都在受苦,包括我的萌萌。
直到四點多,盛華延終於退了燒,卻始終不睡,問我:“你困了嗎?”
“還好。”
他幹澀地笑了一下:“天快亮了。”
“嗯。”
他小心翼翼地笑了起來:“想不想去看日出?”
“你撐得住嗎?”
“當然了。”他坐起身,拎起那件襯衣,剛套上,低頭聞了聞,說:“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
“別洗了,當心傷口感染。”
“沒事,傷口才這麼小。”他扭頭去看了看天色,隨即說:“別走,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