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去找了雙鞋子來穿上,回去坐到了沙發上。
其他人此時已經出去,隻剩我跟他兩個人。
茶幾上擺了一盒未拆封的香煙,盛華延先是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打開桌上的文件袋,一股腦全都傾倒而出。
是《媚色》的相片,叼著煙的那張恰好翻到了正麵,他看著那張照片,眯起了眼睛,卻沒有動它,而是彎腰撿起了相機和電腦。摳出相機內存卡扔了回去,拆開電腦拔出硬盤和內存,掰成了兩半。
做完了這些,他又拆了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含進口中,劃了火柴慢慢地點著。
隨後將未熄滅的火柴丟進了垃圾桶,拿起了桌上的照片,就著最後的那點火苗,點燃了其中一角。
火焰騰地燒起來,夾雜著香煙和紙張以及塑料的煙火氣,排風急速地轉著,卻依舊抽不幹那陣煙霧。我看著他一張一張地燒掉了所有的照片和底片。不免的,在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最後一張照片燃成灰燼時,盛華延重新靠回了椅背上,拿過那盒香煙,抽出一支扔給了我,露出了一個平靜的笑容:“抱歉,今天是我衝動。”
我看著掉在腿上的那支香煙,心裏有些莫名。
“看在我花了六百多萬把這些東西買回來的情麵上,不要再生氣了。”他劃了根火柴,遞了過來,聞言細語地催促:“快點,燙。”
我大概是被冰塊凍壞了腦子,居然真的就著那點火,點了煙。
點著之後才覺得不對勁,卻沒料到盛華延依舊是那一臉溫馨的笑,靠在沙發上,歪著頭瞅著我,問:“晚上想吃什麼?”
我還是不敢說話,心裏空洞洞。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我沒有被他打過,沒有被他詛咒過,沒有被他那麼尖銳地傷過心。
“M國沒來過吧?自由島不遠,我帶你去看看。”他一麵和顏悅色地說話,一麵把茶幾上的水杯撂到了我麵前杯裏還有點水:“用這個吧。”
大概是尼古丁的作用,我心裏略微鎮定了些。
他和顏悅色地看著我,柔聲問:“左耳聽不到了?”
“嗯。”
“我去維也納時候,怎麼不跟我講?”
我又沒說話。
“算了,我知道你要強。”他的口氣溫柔得要人命:“你瘦了好多,看起來都不漂亮了,是生病了?還是故意減成這個樣子?”
我依然沒吭聲,默默地吸著那支煙,把煙灰磕進了水杯裏,看著白色的煙灰在水杯裏默默地沉浮、變黑。
香煙到了頭,我正要扔進水裏,盛華延突然站起了身,繞過茶幾朝我走來,順手似得抽走煙蒂,揉進了手心裏。我本能地挪了挪,他便扔了煙蒂,挪走桌上的水杯,淡淡地問:“你什麼時候學會吸煙的?”
我抬頭看到他神情莫測的臉,心裏略有點不安:“有一段日子了。”
他彎下腰來,手臂撐在我的背後的沙發背上,慢慢地問:“戒了吧,好不好?”
我終於看出他眼裏的危險,不想得罪,就點了點頭:“嗯……”
這一聲還未落,他已經火速壓到了我身上,用膝蓋夾緊我的腿,捏住我的手腕,抽出腰間的皮帶綁緊,然後掰開我的下顎。瞬間,一陣難以形容的惡心淌進了喉嚨裏。
那味道太惡心,頃刻讓我眼前朦了一層淚,他一鬆手,我立刻推開他衝進了洗手間,幹嘔許久,後背又被人重重地拍了拍,傳來的是盛華延冷澀的低笑聲:“好的不學學這個,還挺嫻熟?挺驕傲?挺自在?活膩了!”
我幹嘔了許久仍覺得嗓子裏又髒又惡心,癱在牆邊,眼睜睜地瞅著盛華延站在我麵前,怡然自得地點著香煙。煙草的味道一經飄散,我立即又被引起一股本能反應,衝過去翻出一頓幹嘔。
他笑了一聲,似是滿意,把手裏的香煙扔進了水杯裏,接了點水,單膝跪到我身側。
掐起我的脖子,逼我看著水裏慢慢泛出的尼古丁,柔聲說:“記住,這次是煙灰,再讓我知道,就把這東西給你注射到血管裏。一分鍾就喪命。”
我對著那杯稀釋了焦油和尼古丁的水傻了一會兒,又迅速地扭過頭,趴在馬桶邊幹嘔起來。
盛華延則站起了身,拎起牆上的內線,吩咐:“進來。”
Allen進來時,我總算壓抑住了喉頭裏的陣陣幹嘔,然而一想到煙灰在我胃裏,就惡心得想哭。
盛華延對著傻掉的Allen一指我:“送她去醫院洗胃。”
最後找了間私立醫院洗胃,洗過之後我稍稍覺得舒服了點,又被拽去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檢查。檢查結果直接送到了盛華延手裏,我則在躺在檢查床上時覺得困,再來就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