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溫暖(2 / 2)

可我卻不想抓住它,不舍得用那種市儈的、充滿仇恨的理智去破壞它。

我這個人蠢就蠢在總是無法抗拒溫柔。

過了很久,我終於找回了語言:“你都說完了嗎?”

盛華銘灰著臉色苦笑了一下:“說完了。”

“吃晚飯了嗎?”

“……”他似乎想了想,最後試探著開了口:“還沒有。”

“來都來了,進來吃晚飯吧。”

我先回了餐廳,握著筷子的手有點抖,做飯阿姨還沒走,見給錢的來了,很高興地加了菜,對盛華銘親切地說:“多吃一點,你怎麼比上次見麵還瘦了?”

“哪有?”他也笑了一下,又看向了我,說:“你胖了一點。”

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目標六十公斤。”

他開心地笑起來,拿起筷子夾著最近的菜,正要放進嘴裏,Eve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叫道:“大作家,那是薑片呀!”

“Sorry.”盛華銘先是無所適從地夾著那塊薑片,稍久才反應過來,扭頭問Eve:“最近忙嗎?”

“哪裏會忙,閑得都要哭了。”Eve不悅地嘟囔:“連素清都要去度假了。”

盛華銘疑惑地看向了我:“去哪裏度假?”

“M國。”

“恰好我也不忙……”他起了個頭,話鋒卻突然一轉,問:“錢夠嗎?我記得你剛剛買了房子。”

“公司出錢。”

Eve在一旁多嘴:“我們老板出了名的小氣摳門又窮又可惡,不過畢竟公司就這一個前途的歌手……就是不帶我好生氣。”

盛華銘默了默,又問:“你自己去?”

“是。”

“M國治安不太好,或者我……”

“不用。”讓他知道我就是在找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Sorry.”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這副樣子怪可憐的,我也跟著檢討了自己的態度:“機票都訂好了,現在買也來不及,況且你要出國總要對盛華延報備,我不想他知道。”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臉上的神色略古怪:“我知道了,那你玩得開心。”

第二天一早我便上了飛機,是盛華銘送我到機場。這次路途遙遠,時差季節全都不同,一路上讓我覺得特別疲累。心裏總覺得別扭,似乎忽略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然而怎麼也想不起,最後就隨它去了。

通告的中文名叫《媚色》,發行量極大,以海外為主,內容是女人和手表汽車等成年男人感興趣的東西。

當然這次我並不是自己來,而是王胖子的老婆兼秘書陪同。

到了媚色雜誌社的辦公室後,我們老板娘負責接洽其他事,我則去了化妝間。

道具師拿了幾塊哪裏都包不住的破布給我,用英語告訴我:“考慮到素小姐一向的形象偏保守,我們決定全程使用女性攝像師,希望你可以拿出最好狀態,OK?”

前兩次都是被盛華延搞的,這次卻是我自己主動走這條路,心裏不免有些淡淡的諷刺。

但想到這樣就能盤活所有的麻煩,依舊不悔地點了頭。

封麵拍攝比預計的快,隻用了一上午。六張照片隻會選擇一張上封麵,裏麵尺度最大的是一張背部全果裸,最小的是比基尼。

造型很省事,不用笑。攝像師說我要表現得桀驁、囂張、目中無人,且在拍照過程中給我塞了一根香煙。

從雜誌社出來已經是夕陽西下,我在便利店買了一份《媚色》雜誌,便疲累得回了旅館。

這個國家有華盛旗下酒店分公司的星級酒店,我窗戶的對麵就是一間。一樣是二十層的藍色大樓,頂端掛著“HS”字母logo,夕陽為它光潔的外牆鍍了一層鎏金,美麗得仿佛通往天堂。

臨睡前,我躺在床上,翻著手裏的雜誌,心裏略微有些忐忑。

做了這種事,如果我爸媽泉下有知,一定會憤怒得再也不肯托夢給我。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門,我問是誰,外麵傳來中間婦女的聲音,標準的M式英語:“客房服務,抱歉,早晨忘記幫您補充牙刷。”

畢竟出門在外,門上又沒有貓眼,我便去浴室看了一眼,發現果然沒有牙刷,便不疑有他,過去開了門。

一開門,我頓時傻了眼,正要趕緊拍上,腰上突然頂了一樣冷冰冰的物體。我本能地舉起雙手,一路退回了房裏,被擠到牆壁上,看到他陰森著臉收起那個恐怖的物件,扭頭命令:“抓起來,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