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玉的腦子“嗡”了一聲,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頭上湧。她不能再有別的思考,握著手機出了家門,在小區門口攔了出租車,想都沒想就報了姚茉莉家的小區地址,她甚至沒想到去了要幹嗎。
到了姚茉莉家樓下,姚茉莉家的燈亮著,亮了一會兒,燈滅了。梁紅玉心裏僅存的一點兒希望也沒了。她坐在小區的水泥花壇邊上,全身如篩糠一般,忍不住地發抖。
好半天,她用他的手機給姚茉莉發了一條微信。她說:“我在你家樓下,你們別太過分了!”
姚茉莉家的燈亮了,她看到兩個身影出現在窗口,很快又消失了。她攔了出租車回到家,他一夜未歸。梁紅玉緊緊地摟著小海帶,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割舍的人。她的心硬了起來,無論如何,她不能離婚,她可以不要男人,但她要給小海帶一個完整的家。下了決心,梁紅玉倒覺得心裏安穩得如一片草原,山裏風大雨大都與她沒多大關係了似的。睡夢中的小海帶安詳美好如玉娃娃,梁紅玉親了親小海帶,緩緩睡去。
第二天一早,梁紅玉喂小海帶吃飯時,敲門聲響了。梁紅玉穿著棉質碎花的吊帶睡裙,頭發亂蓬蓬地用橡皮筋紮在腦後。她開了門,見是姚茉莉,吃了一驚,探頭往姚茉莉身後看了看。姚茉莉沒把自己當外人,換鞋進了屋。“別看了,就我自己。”
姚茉莉穿著一身裸色露肩緊身裙,長發在腦後盤了個很精致的髻。臉上畫了淡妝,那化妝的技巧還是梁紅玉手把手教出來的,沒想到她竟然用自己教的扮狐狸精勾引自己的老公。
梁紅玉冷了一張臉問:“你居然還有臉來這裏?”
姚茉莉笑著進門,說:“嫂子,拜你所賜我死了老公,你以為這賬就一筆勾銷了嗎?”
“你什麼意思?你跟平安在一起是為了報複我讓你失去老公?荒謬!”梁紅玉實在是不知所措,她做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卻沒做好正麵迎敵的準備。姚茉莉這樣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實在不在她的預料之內。那一刻,梁紅玉有些瞧不起錢平安。就算是離婚,這也是她跟錢平安兩個人的事,他隱匿在一個女人的裙子後麵,把兩個女人推到談判桌前算怎麼回事呢?
姚茉莉抓起茶幾上的一個橘子大言不慚地剝開扔嘴裏一瓣,說:“紅玉,咱倆,論理呢,是姑嫂,論情呢,是閨密。什麼事我也不瞞你。這事,你有知情權,知情權是什麼你知道嗎?就是知道奸情的權利,沒錯,我跟你老公錢平安上床了。而且,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沒打算就此打住??你也知道男歡女愛,嚐了鮮,嗯,那句廣告詞怎麼說來著??哦,根本停不下來??”
“無恥!”
梁紅玉完全沒想到姚茉莉會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明目張膽登門挑釁,她還沒想起怎麼反擊,或是直接上去就給她一耳光,敲門聲響起來了。這回來的是梁紅旗,他說老媽要來了。
姚茉莉折了張紙巾很仔細地擦了手,款款站起來告辭,出門前還拍了拍梁紅玉的肩膀,說:“對自己好點兒,我看你臉色可不太好看!還有,我來的意思呢,就是想告訴你,這人呢,得識時務,得放手時且放手,鬧得不可開交,大家都難看!”
梁紅玉像被人施了法術一樣站在那兒一動沒動。她恨自己怎麼就沒從前那股子野勁上去撕了她的嘴呢?
梁紅旗叫了兩遍她才聽到,她說:“嗯?你說什麼?”
梁紅旗不滿地說:“想什麼呢?剛才那姚茉莉跟你說啥了?”
“哦,沒啥!你這點來有事嗎?”
“哦,我是想告訴你一聲,咱媽要來了!”
紅玉的腦子如同一截木頭,還沒消化弟弟帶來的信息。梁紅旗也多少覺出了點兒貓膩。他問:“姐,她不是又來找你碴兒的吧?”
梁紅玉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問:“對了,你剛才說誰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