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說的我愛你那麼動聽,最後卻成了傷人最深的三個字。
蘇清河說他變了,變得,像是一個人。
是的,他變了,而讓他真真正正成為一個人的人是蔣夢曦,可是她現在卻要離他而去了。
多麼諷刺,七年前他恨不得蔣夢曦討厭自己,七年後,他甚至連挽留的話都不敢去說出口。
他知道蔣夢曦對夏琳有敵意,他隻覺得諷刺,憑什麼她可以一邊和王世傑在一起,卻一邊來計較他和夏琳的關係。
可是看著她歇斯底裏地對著夏琳發火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要拉下她,他知道夏俊峰是個多麼變態的妹控,蔣夢曦如果今天將夏琳怎麼了,夏俊峰一定會
加倍地討還回來。
可是蔣夢曦卻永遠都是那樣,不知進退,她就好像得寸進尺一樣,像個瘋子一樣對著夏琳發火,他不是生氣她對夏琳發火,他隻是討厭她這樣的虛偽,
虛偽得讓他一次次地以為其實她是愛自己的。
可是他們之間那麼的明顯,橫著一個王世傑,五年前的事情他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著他就那樣撲進王世傑的懷裏麵,突然覺得自己的腳步就好像生了根一樣,多麼諷刺,她轉身那麼快,甚至來不及給他半分的準備。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如她所願吧。
他不是輸不起的人。
他低頭看著手上拿著的紙張,上麵加粗的大字讓他心下一抖,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夏俊峰找上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對他的要求他卻不想給予半分的理會。
實在不是他自私,夏琳當年和子清是好朋友,在遇到那樣的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並沒有什麼問題,這不是他程子昊勸他們的,可是他們卻總是抓著這一
點死咬著不放。
他莫名地就想起了蔣夢曦,她明明有著蔣勁這個籌碼,隻要她願意捉緊蔣勁,或者說,她本身就是個籌碼,他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走進了蔣夢
曦的包圍之中,密密麻麻,他找不到半分的出路。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命運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如果他沒有動了惻隱去探望夏琳,或者他和蔣夢曦之間永遠都會隔著一個自以為是的夏琳,而他們也永遠
都不會知道當年子清遇害的真相。
他到醫院的時候夏琳剛剛打了鎮定劑,走進門卻聽到她嘴裏麵念念有詞,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一看就知道是做噩夢了。
子清的名字從她的口裏麵吐出來,他覺得有些愧疚,無論怎麼樣,夏琳那一雙鋼琴的手卻是因為子清而毀掉的。
可是夏琳接下來的話就像是個晴天霹靂,她說什麼?
她說對不起子清,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
他已經過了二十歲情況衝動的年紀了,聽到這樣的話第一件事情就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私底下暗暗的調查。
其實他當初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子清遇害,而夏琳僅僅是毀了一雙手,甚至沒有什麼嚴重的創傷。
雖然這樣想很不道德,可是用正常的思維去考量,誰都會懷疑事情。
隻是他當年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夏琳情緒也將近奔潰,他根本就想不到那麼多。
時隔了十多年,事情查起來很有難度。
愛情使人瘋狂。
以前他不相信的,現在他信了,自從知道自己對蔣夢曦的感情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完全由對方主導,她的一個字一句話就是他一天心情方向標。
而她總是能夠有讓他失控的能耐,看著她和王世傑出雙入對,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妒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它會讓你失去理智,讓你失去自己。
蘇清河說他一直都無欲無求,其實不是的,計較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就好像婚禮上被夏琳所爆出來的關於蔣夢曦的過往一樣
,他做不到完全相信,但是也同樣的做不到完全不相信,特別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蔣夢曦和王世傑一起的時候。
他看著她維護王世傑的樣子,看著她因為王世傑扇了一巴掌,原來向東說得沒錯,愛情就是毒藥,偏偏他還是忍不住去飲鴆止渴。
如果說心如刀割,那大概也是差不多是那樣的感覺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可以不顧一切地站在那麼多的流言蜚語中仍舊堅持愛他的蔣夢曦,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的殘忍,為什麼會那樣對他。
她說,愛他成了一種罪。
他隱隱約約地知道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他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她麵如死灰的表情,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庫。
看著她一步步地走遠,他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也一並地從自己的身體裏麵流失了。
那一巴掌在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突然驚醒過來,很多話想要問出口,卻發現已經晚了。
蔣夢曦不是一般的女人,從七年前認識她就知道了,她說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她很幹脆,他站在她的不遠處,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再去走近她
了。
曾經有很多很多的機會放在他的麵前,是他自己一個一個地甩手丟掉的,可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到頭來,其實傷人最深的卻是他自己。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飲鴆止渴,可是最後發現,蔣夢曦才是那樣的一個人,他一刀刀地剜在她的心上,她卻還能夠一次又一次地選擇繼續和原諒。
王世傑說得對,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一個多麼失敗的人。
曾經他以為蔣勁是蔣夢曦的籌碼,可是現在才發現,蔣勁成了他唯一一個能夠見她的籌碼。
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醫院裏麵,其實並不是很嚴重的一個車禍,也就是後麵的人喝醉了,車速開得有些高,他為了閃躲撞到一邊的護欄上了。
大過年的出了車禍,蘇清河說他還真是運氣夠得可以。
看到她狼狽地站在門口邊上,第一次覺得,就算是受傷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起碼這樣,還能夠看到她對自己的些許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