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帶著永瑆回到驛館,派人把捐資賑災的告示貼滿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不過與薩載所料不同的是,告示上並沒有很嚴厲的措辭,反而在上麵講明了捐款多少者,能夠在朝廷的功勳碑上刻銘,這可是大大的出名啊,過了三天,就有一些鄉紳就前來捐款。
與此同時,永琮還派人去調查薩載,永瑆對此不明所以:“七哥為何要派人調查薩載呢?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永琮淡淡一笑:“你以為薩載等人都十分支持募集之事嗎?如果薩載和莊有恭真心出力,他們一聲令下,讓各地官府盡其所能捐獻就是,我想第一批物資已經啟運了。”
永瑆低頭想了會,抬頭問道:“既然如此,那七哥彈劾不相關的高晉又有什麼用呢?這不正中了薩載他們的計策嗎?”
“高晉是個治河能臣不錯,可他這些年借此也貪了不少,彈劾高晉不過是給薩載敲個警鍾,他會以為我連高晉都敢碰,更何況是他?”
“萬一彈劾失敗呢?七哥不但麵子上無光,得罪高家不說,對當前的籌款將更加不利。”永瑆憂心道。
永琮挑眉:“憑我的一紙奏折參倒高晉是不可能的,我的目的也不在於扳倒高晉,隻是讓他順順當當的出點血罷了,倘若真的扳倒高晉,那才是中了薩載的計呢。說到薩載,我們若想要讓他多出些力,盡快勒令莊有恭吧江蘇的官府之資多拿出一些,就必須從他們兩人的私人財產上下手,這叫蛇打七寸吧。據說,薩載和莊有恭打著官府的旗號經營私鹽買賣,還與海外商人勾結,販賣一些禁運的物質,在鎮江囤積一些私貨呢!”曆史上多次的文字獄也多是他挑起的。
永瑆不相信地問:“果有此事?哼,薩載也太大膽了,等我們辦完差事,就奏明皇阿瑪派人查處!”
“不必等到我們回去,我已經著手查處薩載了。他心中有鬼,必然巴望著我們早一天離開金陵,即使我們不去催他,他也會督促各地方官吧賑災之物主動送上來。”
永瑆連聲說好:“我們把這份折子奏上,讓皇阿瑪盡快派人來查,我們互相配合,讓薩載這個老滑頭服服帖帖地聽話。”
永琮的折子遞到京城,滿朝嘩然。乾隆也頗感意外,一麵認為永琮未免小題大作,一麵卻又對他的這種做法有幾分讚賞。但乾隆並不亮明態度,二十交給廷臣議論,眾人隻好揣測皇上的心意,認為皇上若是反對永琮上折彈劾高晉,早就打發雷霆。沉默就意味著讚同,也許是皇上礙於高晉的麵子不便直言訓斥,故意借眾臣之口給高晉敲警鍾?
高晉為官多年,上上下下也有一幫結交至深的老關係,這些消息都原原本本地灌到他的耳朵裏,皇上越是不表明態度,高晉越是擔心。脫失一般人上折彈劾也就罷了,這是黃帶子阿哥,更是皇上寵愛的兒子,搞不好,有不倒翁之稱的高晉也要倒了,高晉如坐針氈。沒奈何,他不能再坐等下去了,隻好連夜派人趕回金陵,告訴家人主動捐款四十萬銀兩作為賑災之資。這場鬥爭中,明裏永琮沒有彈劾倒高晉,再次表明了高晉不倒翁的地位,暗裏卻是高晉吃了虧。
高家捐資四十萬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傳遍金陵,一些世家大族權也都效法高家,多少捐出了一定數額的銀兩物書,剩下的鄉紳大戶聽說之後,也都把物資主動送到指定地點。
永琮等人原先清閑得看螞蟻上樹,如今卻是忙得要命。不足一月,第一批物資就裝上船運往京城。站在江邊,看著一艘艘滿載重物的貨船啟運,永琮長長出了一口氣。
兩江總督府。
薩載對莊有恭說道:“七阿哥為人機智、狡詐、古怪是出了名的,他連高晉這樣的不倒翁都敢碰,更何況是你我,為了早一點打發他走,還是把錢糧如數撥給他吧!”
莊有恭笑道:“薩載大人是心中不踏實吧?大人何必心虛呢?七阿哥不是專門來查禁運物資的,他隻是斂財賑災,要錢給錢,要糧給糧就是。”
薩載連連搖頭:“你有所不懂,如果他在金陵呆久了,難免不聞到風聲,這個祖宗豈肯善罷甘休?沒事他都想找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