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在這一個月中,這九個人,因為受到朱碧池的打壓,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修煉功法,沒有得到任何修煉資源,更沒有得到任何一個教習的指點!
在這一個月中,這九個人就完全是依靠自己,硬生生將修為提了起來!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也直到這個時候,在場的修士們才突然注意到,剛剛進場的十個人,除了雷動看上去還算得上衣衫齊整,全須全尾,其餘的那九個家夥,竟然一個個衣衫襤褸,本來就是倉促做成的短衣窄袖的怪異服裝,東一個窟窿西一個洞,這邊少了一條那邊缺了一塊,簡直已經破的不成樣子。更可怕的是,這些人身上,露出衣服之外的部分,竟然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疤,脖頸上,手背上,甚至臉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密密麻麻,甚至就連冷秀兒臉上,都有一道長達兩寸有餘的劃痕。
隻是,這樣的破衣爛衫,這樣的傷勢,在之前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衝天氣勢麵前,都被完全掩蓋,以至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被人察覺……
這十幾天裏,這些人究竟到哪裏去了?究竟幹什麼去了?他們,又究竟經曆了什麼樣的戰鬥?他們的突破,難道就就是在這樣的戰鬥中取得的?
隻要看看他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痕,就可以想見他們經理了何等殘酷的戰鬥!
一想到這一點,這些修士就把目光轉向了在派頭站得筆直的雷動。這個家夥,他的那種怪異的“訓練”,真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修士們眼珠子都紅了,恨不得當場就把雷動抓起來嚴刑逼供,問問他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其中,歐陽平的神色,尤其顯得複雜。他已經發現,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裏,雷動已經把烈陽神訣練到了二重境界的頂峰。
道祖在上,那可是烈陽神劇,火係功法功最高階、最著名、最難練的功法之一,短短一個月時間,就已經被人練到了二重境界,這怎麼可能?想想自己,一個月苦修下來,連第一重境界的門檻,都開沒有摸到呢……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妖孽啊!歐陽平想死的心都有了,在乾坤門上年輕一代中也算得上天才中的天才的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個天才,還是個白癡了……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歐陽平內心深處,又隱隱感到一絲欣慰,看著雷動背影的目光中,隱隱含有一絲快樂安然,仿佛,仿佛雷動本身就該這麼厲害,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奇怪一樣,不是麼?
如果讓在場的修士知道,在最近十幾天時間裏,眼前這幾個菜鳥,在完全沒有雷動出手幫助的情況下,合力幹掉了數隻天仙界別的妖獸,重傷並差一點殺死一隻戰鬥力堪比天仙巔峰的妖獸,並且一次又一次承受了數千隻、乃至數萬隻大乘期妖獸大潮的衝擊,也許他們就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突破。
但人,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最大的問題之一,就是隻看到別人的成功,卻沒看到別人為了這種成功,究竟付出了多大努力。
直到現在,人已經安全站在玄武院銳金堂廣場上,但隻要想起最後三天時間裏,那幾乎無邊無際的妖獸狂潮,想起那一次又一次的殘酷戰鬥經曆,宋天星等人還有些不寒而栗。那簡直是地獄一般的遭遇!
……
輕微的議論聲,正變得越來越大,雷動自然也感受到射向自己的目光中,那種種奇特的情緒。但這所有的一切紛擾,對雷動都完全沒有造成一點影響,他下意識地整了整“軍容”,對著台上的朱碧池“啪”地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報告教正,黃字營癸酉號亥字小隊訓練歸來,參加小校,應到十人,實到十人,請指示!”
“嗡”一聲,下麵萬餘修士議論聲四起,這一套詞兒,在雷動開始“訓練”那幫菜鳥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但向來都是宋天星和林鐵等人輪流作為隊長向雷動報告,沒想到今天這種場合下,雷動竟然也是這樣一番做派。這家夥這一套,究竟是從哪裏學到的?究竟有什麼用啊這個東西?
不過,加入有人畢恭畢敬地向自己這麼說話,聽上去感覺很不錯的樣子哈?有些修士已經開始暗自想象有這麼一幫下屬,當著上萬人向自己肅然報告的場景了。他們自然想不到,對於這幾萬人的議論紛紛,雷動已經在心裏大搖其頭大撇其嘴了:“無組織無紀律,竟然在隊列裏交頭接耳,媽的老子有一天當了你們教官,一個個通通給老子一萬裏越野跑去!”
朱碧池嘴邊的肌肉無意識地抽搐了幾下,麵對雷動這一套完全沒見過的做派,他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盡管,那話語中的意思,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是什麼意思。但越是這樣,他覺得越是心裏別扭。用盡各種手段,要好好消遣這個小子,以報當初玄武院門外辱侄之仇、當麵挑釁之恨,沒想到這個小子帶著幾個不入流的後輩修士,竟然活得很是自在,而且能夠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獲得極大進境。
更可恨的是,眼看著就能以遲到為名,將這幾個小兔崽子排除在小校之外,讓他們這幾年的玄武院之行,徹底變成毫無價值的浪費時間,卻想不到,就在最後一刻,這小子竟然率領整個小隊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