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看不清了。
這樣下去會影響林小小休息,她昨天本就累慘了,他抿了抿唇,轉身下床,穿上了衣服:“我去隔壁住一晚,你好好睡吧。”
林小小:呀,換風格了?跟她玉擒故縱?
林小小巴不得他安生些,一睡到天亮。
但畢竟是自己老公,她中間有不放心地去看他一次,透過沒關緊的窗戶。
周雨寒在地上踱來踱去,嘴裏念念有詞:“親愛的林小小女士,請問你願意……不對,這是司儀說的,小小,你願意嫁給……不對不對……”
林小小悄咪咪關上了窗戶。
她想給自己保留幾分驚喜。
次日清晨,五點十分,林小小被晨練鬧鈴吵醒,她閉著眼睛摸索手機,抓到的卻是某人布滿繭子的大手。
這雙手她再熟悉不過,每次相見,周雨寒都會用這雙手撫過她身體的每一寸,也會將繭子粗糙的觸♪感留給她的深處,反複探索,屈指摳挖。
她被那種記憶電了一下,微微顫了顫,睜開了眼。
周雨寒俊美無瑕的臉數倍放大,停在距她鼻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呼吸很平穩,但人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傻乎乎的。
“起床。”他一板一眼道,像是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拽起她,給她換衣服,拉她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完事還給她梳了個馬尾辮。
他做得細致,林小小隻需要坐在洗手台上,偶爾配合他張嘴,吐掉漱口水。
可惜林小小期盼的求婚並沒有到來。
相反,周雨寒飯也顧不上吃,直接背著她坐索道下山了。
到了山下,他看著林大勇的越野車犯了難。
他現在什麼都看不清,開不了車。
大狗:死亡凝視.jpg。
林小小搞不懂他大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無語地繞到主駕駛那邊,驅車去往民政局。
來早了。
以前走路下山,起碼兩個小時,現在家裏有索道了,節約了一個多小時,林小小在街邊買了兩個煎餅果子,周雨寒拿著,可他不吃,還是那麼瞪著林小小。
八點半,民政局上班了,周雨寒第一個衝進去領號,迫不及待地扛著林小小去拍照,然後氣勢洶洶地上了二樓,站到辦事人員麵前,拍出兩個戶口本。
好家夥,工作人員大為震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甩出來的是對王炸呢!
周雨寒打過奧運會,且刷新了華國男籃在奧運的曆史排名,算是個名人,林小小卻不,雖然已經拿了兩個世界級冠軍金牌,但武術項目並不如籃球受眾那麼廣泛,認識她的百姓非常少。
工作人員好奇地看著林小小,看著這體型差巨大的一大一小,露出欣慰的姨母笑:“沒問題,請兩位在這裏簽字,我為你們打印結婚證。”
周雨寒半天沒動靜,揉著自己的眼睛不說話。
林小小好像知道了點什麼,指了指空白處。
周雨寒這才右手持筆,顫巍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過結婚本的那一刻,他手抖得不像話,傻掉的小狗一樣,巴巴看著林小小,像是在仔細辨認眼前的林小小,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童話往往隻講到結婚,就像華麗的歌劇該在這時散場、美好的夢境該在這一秒醒來。
他這樣的人,從沒用過溫暖,連母親對他的愛也少之又少,他怎麼會、怎麼有資格,獲得林小小給的幸福和承諾?
他再次端詳結婚證。
他還是看不清上麵的字。
“小小,我總感覺這是一場夢,我怕醒過來,我從沒認識過你,你隻是我想象出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