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傳出嘩嘩的水聲,任飛兒抱著手臂站在窗戶邊,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真的從天而降出現在自己麵前。看到他那一刻的震驚,隻有她最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衝擊。隻不過,他怎麼會來這裏,不是該陪著沈青桐嗎?
“在想什麼?”藍元柏從後麵溫柔地將她擁在懷中,在她耳邊低語,“告訴我好嗎?是不是不想看見我?”
搖搖頭,“不是。”離開不過幾天,她卻是無時不刻不再想念著他,他現在來了,有怎麼可能不像看見他?
“那是為什麼?”將臉頰邊一縷發絲替她順到耳後,藍元柏繼續問道,“飛兒,告訴我,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好嗎?”
暗自吐了口氣,任飛兒轉過身,對上他深邃且溫柔的眸子,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額頭、眉毛、眼瞼、鼻梁,最後停留在他清瘦的臉上,“我隻是在想,你來這裏找我,青桐在哪裏誰來照顧?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
她不是該告訴自己,她有多想他嗎?居然……藍元柏啼笑皆非,“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的理智和冷靜真的讓我恨到極點。別的女人在前女友回來找自己男朋友時,想的都是如何讓那個人知難而退,可是你呢,不止大方的讓自己男朋友去照顧自己的情敵,還親自幫她熬雞湯,最後甚至為了她要跟自己男朋友分手。”
“我……”以為她就不心痛嗎?如果還有第二種選擇,她發誓,絕對不會把親手他推向另一個女人身邊。
看到任飛兒垂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藍元柏搖搖頭,頗有點無奈地味道,像阿楠說的,他是徹底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看著我,”半強迫得抬起她的下巴看著自己的眼睛,藍元柏決絕的說,“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一次你再也不能把我推開了。何況上次你說分手,我並沒有答應你,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都不能否認我是你男朋友的事實。”
看到她眼睛難以置信的驚訝,他好心情地咧嘴一笑,將她擁進懷中。很想問問他沈青桐怎麼辦,然而這一刻,許是他懷抱中的溫暖讓她想要自私一次,不再多問一句,反抱著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給自己的安心。
忽然想起什麼,藍元柏推開任飛兒,“你就那麼跟我走了,爺爺奶奶會不會生氣?要不要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她都被他帶走這久了,現在才想到這些,不會覺得遲了點吧。任飛兒佯作擔憂狀,“等爺爺奶奶回來後,你好好解釋一下吧。”
晚上任家兩位老人回家,吃飯的時候跟藍元柏好好懇談了一番,從他從小念的小學,到現在工作的地方,家裏的事,還有一些成長的經曆好好問了一遍。而他,不管他們問什麼都如實回答著,包括交了幾個女朋友,他是怎麼認識飛兒的,為什麼沒有和她一起回來。而身為當事人的任飛兒,這時候卻像個旁觀者般看著餐桌上三個人的互動。
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這一刻都成了虛話。可她卻感覺心被他們的話語溫暖的包圍著,幸福而歡愉。
最後,吉香雪將任飛兒的手放在藍元柏手裏,鄭重地說,“現在開始,我把我的飛兒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委屈,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對她不離不棄,不然我和你爺爺絕對不會原諒你。”
爺爺奶奶雖然性格不同,可看人的眼光卻是如出一撤的挑剔,可是現在,就因為幾句話就將她交給他了?
藍元柏點點頭。轉頭,目光深情且堅定地注視著任飛兒,語氣篤定地說,“他是我選擇的愛人,我會愛她一輩子的。”
看著他眼睛裏的堅毅與不容改變,她隻覺得鼻尖和眼睛都霎時變得酸澀起來。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更是噴薄欲出。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還是可以擁有幸福的是不是?眼淚終究還是不可抑製的落了下來,卻慌了另一個人。
“別哭,我才剛答應奶奶不讓你受委屈,你現在哭了,奶奶要是生氣就不好了。”一麵取了紙巾過來給她擦去眼角滑下來的淚水。
任飛兒破涕為笑,“難道你欺負我的時候還少嗎?”然後看向爺爺奶奶,“爺爺奶奶,我知道你們的擔心,我會好好的。”
展覽空前絕後,一大早就有不少陶作家和喜歡陶作品的朋友前來,媒體記者也扛著各自的照相機拍個不停。因為事先說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媒體注意到她,這會兒任飛兒悠閑得像個參觀者般被藍元柏牽著手,穿梭在每個作品麵前。給他講解每個作品製作的過程,含義,他總是聽得認真,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沈青桐並沒有像藍元柏說的會打電話過來,他們卻不再提起任何有關她的事,就像她的意外出現是他們感情裏的小插曲,或者說是老天為了考驗他們而苦心的安排。隻不過,因為這段意外的插曲,他們更明白了對方在自己心裏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