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要是她不在,飛兒姐自己在家裏悄悄煮喝咖啡怎麼辦?看樣子得找機會告訴藍總一聲,嗯,就這麼辦。
懶得和她計較,任飛兒端起奶茶喝了口,看到肖雲滿意而得意的笑,頓時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對衛生眼。
吐吐舌頭,肖雲把手臂交疊放在辦公桌上,湊過去,“不知道任總要不要我提前給你訂回去的機票呢?晚了可就沒戲了。”
看到抬起頭茫然地看著自己,肖雲霍地一下站直身,“你不是吧,還有十天就春節了,難道你不打算回家看看?”
看到辦公桌上的台曆時,才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接近春節,這一整年就這麼過去了。而她,在外麵已經五年了。
隻是,家,她還有家嗎?是了,她有家,家裏還有爺爺奶奶在盼著自己回去。可是……自己真的有勇氣回去嗎?
見任飛兒出神地盯著台曆,肖雲抬起手在她麵前晃了一下,有些不耐煩地說,“哎,飛兒姐,我說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訂機票啊?晚了可就真的訂不到了。對了,飛兒姐,認識你一年,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裏,還有什麼人。”
“我今年不回去。好了,我還有東西要整理,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工作吧。”說完,已經低下頭繼續整理麵前的文件,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下班後拒絕了同事們的邀約,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道上明顯熱鬧了很多,商鋪都煥然一新的樣子,任飛兒沿著漂亮的櫥窗兀自向前,偶爾停下來給街邊賣藝的人放一點小錢,然後繼續漫無目的地前行。
直到看到熟悉的陶作坊,任飛兒自己也嚇了一跳,從工作的地方到這裏,大概半個城市都被她走過來了。
比之別的店,陶作坊的店要顯得冷清許多,門口幾乎看不到客人。也是,像現在的青年男女,有幾個還能耐得住安靜,在這裏做陶。當初的她不是也一樣沒有耐性嗎,如果不是翌……突然湧上心頭的名字,還是痛了她的心。
“飛兒姐……”想走已經來不及了。回身,看到拎著垃圾袋出來的張曉蘭,任飛兒終究還是笑著走了過去。
“還以為我看錯了呢,原來真的是你啊。來了怎麼不進去,剛才老板娘還說你好久沒來這裏了,還說待會兒給你打電話呢。你跟我進去吧。”說著便要去拉任飛兒,發現自己兩手拎著垃圾袋,張曉蘭窘迫地吐了吐舌頭,“你先進去吧,我馬上回來。”
進去時,曾佩雲正在教一對男女做陶。不想打擾他們,任飛兒跟另一位員工使了下眼色,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
“哎呀,我不學了,學了一下午都學不會。”女生泄氣地將剛剛壘起的泥巴推倒,望著曾佩雲,“老板娘你幫我們做吧。”
說完,轉向旁邊的男生,撒嬌地說,“老公,不就是一對杯子嗎?去超市買不就好了,幹嘛非得來這裏自己做?”
男生皺了皺漂亮的眉頭,依舊笑著溫柔地哄道,“我曾經在一本小說裏看到這樣一句話,一杯子也代表一輩子……”
男生後麵還說了什麼,任飛兒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子裏反複回蕩著他說的,一杯子也代表一輩子。曾經也有一個男生跟自己這樣說,這個是因為這句話,因為自己想和他一輩子,所以才努力跟他一起學做陶,到最後真的愛上做陶。
“飛兒……”不經意看到站在身後呆呆地出神的任飛兒,曾佩雲走過來說,“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說話?”
“我剛來,看到你在教他們做陶,不想打擾。”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一點耐性都沒有,這才一個下午就嚷著不做了。”曾佩雲歎息著搖了搖頭說道。
任飛兒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看著那邊,女生委屈地朝男生撅了撅嘴,複又重新開始做陶,她知道這個女孩子這一次一定會放棄。因為她看男生的眼睛裏,藏匿著滿滿的愛。愛,總是能改變一切,讓奇跡發生。
“晚上在這裏吃飯吧,我讓曉蘭去買點菜回來。”抬眼見張曉蘭進來,曾佩雲道,“曉蘭,你去超市買點菜回來吧,晚上你飛兒姐在這裏吃飯。”
不等任飛兒拒絕,張曉蘭已經笑嘻嘻拿過曾佩雲遞過來的錢,湊到飛兒麵前小聲說了句,“飛兒姐,你來了,今晚我們又有口福了”,說完偷瞧了老板娘一眼,轉身往店外麵走去,留下啼笑皆非搖頭的曾佩雲失笑的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