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耳語般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像從天際飄來的聲音一樣,讓人感覺,她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她那雙裝滿沉痛的眼睛,漸漸蒙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一時間,朦朧了窗外那美麗的月色。
這個時候,神情脆弱的慕容雪,緊抿了下唇瓣,突然仰起了頭。
看著天花板,將含滿淚水的眼睛眨了眨,強硬地將快要流出的淚水漸漸逼回眼眶,然後定定的看著窗外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不可以哭,她不可以脆弱,她的責任不允許這樣的脆弱,不允許她的無助……
是的,她是暗夜主母,是風名下所有商業的幕後總裁,她還有很多的責任在肩上,她要打理好風的一切,她還沒有完全的掌握這一切,她怎麼可以脆弱?
想到這裏,迷失了自己一時的慕容雪猛地站起身,由於她起身太快,或是最近太累的關係,眼前一黑,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險些摔倒。
她穩住身子,疲憊的閉上眼睛,伸手輕輕揉了揉額角的太陽穴。
頭腦清醒一些之後,她悠悠回首,環視了一下屋子裏的東西,眼中留戀的神色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她,舍不得……
因為這裏是冷如風曾經住過的地方,這裏有他存在的痕跡,就好像他一直都在,隻是稍稍離開一下,出差了而已,在自己的心裏,他一直都在!
她不能容自己這樣墮落在這裏,所以……
她要再次將這裏塵封!
嘴角往上,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卻是苦澀的笑了一下,緩慢地走出去。
纖細白皙的手指握著門把暗暗吃力,直到骨節處隱隱泛白,甚至是有些微微的顫抖,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屋中前麵的一切,眼中的不舍和糾結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緊抿了一下有些失去血色,變得微微有些幾近蒼白的唇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才把門關上。
睜開那雙憔悴的眼瞳,沒有焦距的看著地麵,那隻手,依舊是緊緊地握著門把,似乎沒有鬆開的意思。
良久----
一陣風撼動了院子裏的兩顆絨花樹,那茂盛的枝葉隨風擺動,這聲音喚醒了深思的慕容雪。
她抬起頭,望著窗外,又四下看了看自己所在的環境,不由得心中一片感慨。
不知怎的?
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怎樣回到自己房間的都不是很清楚,醒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是站立在窗前。
她想,大概是自己對房間的布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下意識中也不會走錯。
視線再次放到了窗外的絨花樹上,神情恍惚,她仿佛看到了過去……
那個夏天,絨花樹上的粉色絨花還沒有開放!
自己半夜跑到樹下,撫摸著來曆不明的絨花樹,回憶著自己過去在楊柳村的點點滴滴,卻被冷如風出來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後來才知道,院中的這兩顆絨花樹是他特意為自己留的,當時還感動不已。
慕容雪心中一痛,不舍地收回視線,微微濕潤的眸子輕眨了幾下,抬起頭,將那些水霧統統收回,直至再無那些朦朧的霧氣。
安靜的躺在柔軟的床上,此刻卻是沒有半點的睡意。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夜,還是那麼的深沉,雖有漫天的繁星和月色的陪襯,終是敵不過那一片暗色的基調,讓人心生一種矛盾,時而如癡如醉,時而心生詭異,這就是夜的魅力!
天光破曉,陽光將柔和的光暈散漫大地,帶著一個新的開始降臨人間。
洋洋灑灑的光線像是調皮的精靈,無孔不入的鑽入縫隙,隔著窗子的縫隙,一縷晨陽鑽進了屋裏,映得慕容雪的臉色如同冬日的白雪,烏黑的齊肩碎發隨意鋪散在睡枕上。
此刻的她,美得那麼不真切。
慕容雪輕輕煽動著密長卷翹的睫毛,微微的睜開了一條縫隙,輕輕皺眉,待眼睛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才慢慢睜大眼睛,麵無表情的看著頭頂裝修精美的天花板,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輕抿著有些泛著不明顯蒼白的唇瓣,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一些事情,自己似乎是淩晨才入睡的吧?
大概是累了,所以才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接下來……
一邊理著思緒,一邊把頭轉向掛鍾,眉毛微微一擰,自己睡過頭了?
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看來,自己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