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阿秀隻覺得整個人像掉進蜜罐子裏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覺得輕鬆自在,時不時還哼起了小曲兒,不時引來阿耀怪異的眼神。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叉腰瞪他一眼:“做什麼這麼看人?”
阿耀眯著眼,搔了搔頭,道:“阿姐,我覺得你一早上的樣子就跟咱家小花吃完飯後的樣子一樣,可得意了。”
(注:小花是他們家養的母豬)
“去你的,說話也沒個好賴,一邊兒涼快去!”阿秀心情好,不同他計較,把嬉皮笑臉的阿耀推開,盡自去廚房準備晚飯。
淘米下鍋後,她拿起菜籃子去後院自家種的一小片小菜地摘了番薯葉回來洗淨,又考慮到開荒翻地是個力氣活兒,爸媽今日應該是累極了,需要補充些體力,便提著菜刀把房梁上掛著的臘肉割了一些,準備今晚的兩菜一湯。
說實話,做完飯,看著那麼粗糙簡單的食材,阿秀總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可不就是這樣嘛,她前世可是個喜歡搗鼓美食的,吃得也是極好的,現下反差這麼大,她前世養叼了的味蕾還真是有點嫌棄這些在現在還稱得上不錯的飯食了。
坐在桌前,阿秀托著腮沉思著,她覺得以後勢必要好好賺錢了,而賺了錢第一個就是要改善夥食,自己的廚藝可不能被這些簡單粗糙的食材糟蹋了。
很快,夜暗沉下來的時候,胡成海和王燕回來了,吃完飯,阿秀簡單跟他們說了明日與楊建宇去鎮上買些東西後便回了屋,等洗完澡打算歇息的時候,王燕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阿秀正坐在梳妝台前梳著頭發,鏡子前映著王燕的臉,她笑道:“媽。”
王燕微笑著點點頭,伸出一雙因幹農活而略顯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發絲,然後道:“明早就去鎮上了?”
“嗯”
“那好,媽這裏有二十塊錢,你明天瞧著有想買的就買了,別不舍得花,這錢媽就是攢著給你的。”王燕從褲兜裏掏出錢來,拉過阿秀的手就塞在了她手裏。
阿秀握著還殘有溫度的兩張大團結,微微有些愣怔,好像自從死後她再沒接觸過錢了,現下手中兩張票子竟是勾起了她熟悉的回憶。(大團結:1965年版的麵值十元的第三套人民幣)
哎呀,想什麼呢?現在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阿秀心裏吐槽自己,正了正臉色道:“媽,這些錢是您好不容易攢的,我不花。”
說罷把錢塞回王燕手裏。
“怎麼回事兒啊?明天就去鎮上買些結婚用品,媽不給你你哪裏有錢買了?”說罷又把錢塞回她手裏。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拿你的錢嘛。”阿秀悶悶地道,雖然心裏讚同王燕說的,雖然現下自己兩手空空,但以前花自己的錢花習慣了,現下花父母的錢她覺得有些難受。
“老實拿著,該買的都買了。”說罷王燕囑咐了幾句該買的物品之後便出去了,留下阿秀躺在炕上反複撐開紙幣瞧著裏麵細致的紋路。
良久,她坐起身道。
“結婚用品一切從簡好了,挪出點錢來做點本兒倒是不錯。”想通後她這才滿足地倒回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一覺醒來,已是天明,胡成海夫妻早已下田幹活兒,據說是因為播種時間慢不得,這幾太都是早早地下地去了,就等著過兩天忙完了再張羅著阿秀的婚事。
阿秀自是理解,隻叫他們別太辛苦了。
等收拾完一切,換了件幹淨的素色及膝裙子,依舊是穿著黑色學生鞋,再順便紮個清新的小馬尾,沒有留劉海的臉蛋兒如數露了出來,瞧著倒是活潑靈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