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痛說革命家史(1 / 2)

每個人都有柔軟的內心,包括彪形大漢,包括小家碧玉,包括巍巍高官,包括販夫走卒。如果你看到的隻是他的強硬,隻能說他把柔軟的地方保護的很好!

2016.1.16

“燕子,茶具幫我拿來,拿那盒鐵觀音。”趙和平對女孩招呼著,抬起左腕看了下手表,手表是金色的,反射出的光有些刺眼,“周燕,一個遠房侄女,在老家也沒什麼事情做,叫她過來陪陪我媽。給她安排了成人大學,學的還蠻認真。小顏,時間還早,一點四十,在家裏呆會,今天我給你當司機。”趙和平一邊說著話,一邊招呼李小顏坐下。

“這個房子差不多十來年了,買的地皮,自己找建築公司建的,沒少花功夫。怎麼樣,還算有點家的味道吧?”

說著話,周燕把茶葉茶具拿來,還拿來一桶礦泉水。熟練的打開地插,水壺倒滿水:“叔,我先回房間了,有事叫我。”

趙和平平靜的點點頭,衝著正上樓的周燕輕喊:“別總上網,有時間也做做功課。”

水開了,燒水的是透明的玻璃水壺,一套紫砂壺和杯子杯墊,茶盤是紫色木質的。趙和平像一個藝術家一樣操作著各種大大小小的茶杯,拿出兩個杯墊,自己和李小顏自己麵前各放一個,第一杯茶倒出來,用夾子送到李小顏麵前,整個房間茶香四溢。茶水是淡淡的綠色,入口香甜。

兩人喝著茶,沒多少工夫,一個老太太從樓上下來,一邊走,一邊說話:“和平回來了?你們吃飯了沒有?”

老太太身子硬朗,步伐穩健,細看這個老太太,花白的齊耳短發異常整齊,大大的眼睛顯得非常有神,高鼻梁,小嘴,鵝蛋型臉龐。身體微胖,個子很高,上身穿敞開的深藍色羽絨服,黑色毛衣,深藍色的褲子,咖啡色拖鞋。說著話,已經到了二人麵前。李小顏起身,麵帶微笑,甜甜的說了聲:“奶奶好!”

老太太招呼李小顏坐。本來兩人坐的是沙發同一側,老太太過來坐在李小顏旁邊短沙發上。

“這是我媽,媽,這是李小顏。小顏還是叫阿姨吧,我媽還是很年輕的。”

“嗯,奶奶還是很年輕的,是吧,奶奶?”李小顏衝著太太起膩。看著李小顏和老太太蠻親,趙和平也沒說什麼。接下來就是問李小顏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老家哪裏等等很多問題,李小顏也很和氣的和老太太聊著,除了工作說自己是小單位上班,其他都回答的很詳細。聊了半個多小時,老太太很識趣,知道兒子要和小姑娘單獨相處,就招呼說讓周燕帶她出去買菜,趙和平也沒阻攔。當二人出去的時候,李小顏才發現院子裏有四兩轎車,她們兩出去開的是白色的北京現代。

“我們也該走了,沒時間吃飯了,替我謝謝您媽媽。”

“吃飯來不及,”趙和平看看手表,“才三點,等她們回來再走吧。”

“那好吧。您媽媽看起來很年輕。走路說話一點都不像老太太。”

“是吧?我媽媽年輕的時候,也是杭州城出名的大美女,越劇國家二級演員。正因為她的美貌,讓我父親丟了性命。”

“對不起!”李小顏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歉。

趙和平坐直身體,目視前方,沒有表情,眼睛也沒有神采,李小顏轉身看著趙和平,覺得此刻的趙和平,像是盲人。

說著,趙和平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自己點上。這是李小顏第一次看到趙和平抽煙。

“後來才知道,一個叫趙革命的男人,經常騷擾我的母親,先是在劇團,母親始終沒有男人的力氣大,最後反抗不了,就被那個男人得逞了。後來就是隔三差五的到劇團,母親為了躲著他,請了一個月的長假,那個男人找到家裏,正行不軌,趕到父親回來,父親打不過他,被他綁起來,就那樣當著父親的麵,就......”

趙和平說著,低下頭,李小顏看到豆大的淚珠從這個男人的眼睛裏流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悄悄的遞過紙巾盒。

“男人走了,父親就自殺了。這些事情,都是我從警校畢業之後母親和我說的。父親走了一個月後,我被母親帶到趙革命的家裏,母親對我說,這家人我們惹不起,讓我不要惹事。那個趙革命,就成了我的繼父,當時他是公安局長。”

趙和平擦了眼睛,語氣恢複平淡。

“所以那時候起,我就向往權力,因為有權力,別人惹不起。家裏有另外兩個個孩子,男的叫趙建國,比我大四歲,女的叫趙淑婉,和我同歲。趙淑婉比較上進書讀的好,人也漂亮,對我還是很關照的。趙建國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流氓,欺負我,還調戲母親。我是拚死保護,和他打架是從小打到大,開始是打不過,後來我上初中,他上高中,就打過了。十一歲那年,也就是到趙家第三年,弟弟出生了,就是趙飛。你不知道我在那個家裏的日子怎麼過的,每次打架,他對趙建國批評幾句,對我,視而不見,從來不和我說話,也從來沒給過錢和禮物。就像家裏沒我這麼個人一樣。和別人家孩子打架,他也不管不問,雖然到上中學開始,已經沒人敢惹我了。有時我去找他們的麻煩。初二那年,有次和人打架之後,母親和我說,你爸爸死的冤枉,你要是還記得你爸爸,就好好讀書,長大了,我告訴你你爸爸的事情。所以初中高中,別人在遊行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好好讀書,不懂的去問老師。所以見到用功的學生,會認真教。有些學生和社會青年孝敬我的錢和吃的,我也經常去接濟老師們。十六歲的時候,我已經讀完高中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