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陸老板又從文件夾裏拿出兩本文件：“這兩個是采購商品的指標參數，按這個參數，我們的毛利是百分之四十，而且其他人投不了，即使別人能中標，貨也必須我們供，我們還是能有百分之四十毛利，不用擔心。”陸老板一邊說，一邊在文件封麵上寫上兩個字“獨家”。然後遞給李小顏。順手拿了第二本：“按著這個文件做，別人也能投標，也能中標，而且別人中標了，和我們就沒關係了，但是別人按這個參數投標，中標的利潤不超過百分之十，而且售後會有很多麻煩，所以你也不要擔心，按這個指數寫上去，我們能給的，不能多於五十萬，而且隻有拿到預付款才能給宋副主任兌現。同樣，按這個中標，宋副主任不要錢的話，五十萬是你的津貼。記住，錢的事情，說的要含蓄，你就說單子要是能成，他的車子一年保養費和油費不是問題，甚至我的車可以送他隨便開。你和宋副主任也這麼熟了，聊的自然一些。”說著話，陸老板在另外一本文件上寫上“優勢”二字，遞給李小顏。
“好了，你去忙吧，我的辦公室門開著就行。”
李小顏笑容滿麵的離開陸老板的辦公室，說了聲：“記住了。”
李小顏大概兩點多回到公司樓下的，眼圈很紅，顯然是哭過，回來的路上，會議宋副主任的那張麵孔，一直都覺得惡心，滿口的黃板牙是她最討厭的形象了。他的話猶如五雷轟頂“車子是什麼，車子就是你，一年的車子保養和油費，就是他替我付給你一年的包養費，錢，我不缺，我就是喜歡你。”“巴結我的人和投懷送抱的多了去了，你什麼東西，還不願意？”“你答應，生意交給你，你不答應，求我的人有的是，你回去想想吧！”
李小顏楞是在公司對麵的兩岸咖啡廳發了兩個小時的呆，回公司已經是四點多了，一改往日的大步流星，步履蹣跚的走進辦公室，敲開了陸老板的門。
“其實小顏，別放心上，公司丟了一單，也無所謂，老陸不是守財奴。這個事情，你拿定主意了嗎？”
“陸總，我做不到，非常對不起！”說著，眼淚又流下來了。
“不，不，小顏，這是我的錯。但是生意場上，這些無法避免。如果說事先這些事情我沒預料到，那是我撒謊，這些事情，一些老的業務員，都經曆過，政府官員的腐敗，我們生意人，也是沒辦法。”
說著，把紙巾盒遞過去。“小顏，社會就是這樣，別在意，生意有的是，不在乎這一單，啊？放棄了就放棄了。如果你是我的妹妹或者是女兒，我不允許你接這樣的業務，如果是我的好朋友，紅顏知己，我會讓她自己做決定。”老陸說的至情至理，讓李小顏想恨都恨不起來。
“陸總，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一個禮拜，過了聖誕來上班怎麼樣？”
“我想，我，我想辭職，我想好了。”李小顏終於把最難的話說了出來。
“你想好了？”
“想好了。”
“辭職可以，有兩個條件，你答應我。”老陸說著話，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斜眼用餘光看了看李小顏，“一，什麼時候想上班了，優先考慮回我們星聯，公司的任何部門，你可以隨便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在銷售部。二，你要把我當作朋友，把星聯當成自己家，空了回來看看我們。能做到我就放你走。”
“噗！”李小顏破涕為笑了，雖然笑聲很小。“謝謝陸總！”
“你在公司呆的時間不長，收入也不高，是我們星聯沒照顧好你。”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準備好的信封，從厚度和裏麵物品的形狀上看，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是現金。“這是一萬，我個人的一點心意。你去旅遊，散散心，出去玩玩，年前就別找工作了，這個月的工資，和年終獎，財務計好下月初打你卡裏，別拒絕，這錢放我手裏，也許就一頓飯錢。”
“這......陸總，我不能要！”
“小顏，你不拿，就是真生我氣了！空了記得回公司看看我們！你走之前，把手裏的工作，和劉欣欣交接下。”
交接完工作，在同事的圍觀和詢問聲中，李小顏收拾自己的文件，沒有回答任何問題，偶爾禮貌性的微笑下，看著紅紅眼睛的李小顏，大家知趣的沒多問，有同事吵著晚上給李小顏辦送行晚宴，也被回絕了。
這是李小顏自五月份入職以來，第一次早退。
再見了，星聯！再見了，同事們！再見了，陸老板！我會想你們的！走出公司門口，李小顏心裏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