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們,還有誰啊?”

陸遠趕緊說,還有兩名同伴在樓下。中年大叔跟著一起下去,背起還在昏迷的趙旭日,陸遠扶著韓鐵鋒,幾人總算撤到了居民樓內。

“小夥子,你是不知道。我們倆在家差點被嚇死,我都在窗台上觀察了快兩點兒了,外麵的人人殺人,人咬人的。那邊的街角巷,有個女的把一個男的肚子剖開了,那腸子滾了一地,嚇得我老漢眼皮直跳。你們是從外麵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看著這對中年夫婦迷茫的眼神,陸遠也歎了口氣。”

自己這代人經常通過美劇,或者小說漫畫都了解過喪屍這個概念。

比如今天發生的這檔事,年輕人稍一聯想,就知道這東西是喪屍。也都知道,被咬了可能就會被感染,或者攻擊要攻擊頭部之類的信息。

而像這個大叔一家,老兩口能把智能手機玩轉明白就已經不錯了。因此,對這一概念是聞所未聞,隻有恐懼。

陸遠簡短的說了一下,喪屍這種東西的概念,雖然災變的來源還不得而知,但看了一下沿路過來的受災情況。目前來說可能不僅是青城市,全國乃至全世界都遭受了這次滅頂之災。

“啊!我的兒子。”

中年婦女掩麵失聲痛哭:“我的兒子還在學校裏啊,他可怎麼辦呢?”

中年大叔的臉上也很陰鬱,也忙不迭的問道。

“小夥子,你說你也是青城大學的?我兒子也在,他在裏麵念大一,你們學校情況怎麼樣?”

陸遠一臉歉意。

“抱歉,叔叔。我們昨天也沒回學校,校內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說到這裏,中年大叔歎了口氣。而阿姨也在掩麵痛哭,看著眼前的場景,陸遠也心裏一陣酸澀。

想到這,陸遠連忙拿起手機。自己的父母還在離青城相距600多公裏的棉城市。這種時刻,家人的安危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但果不其然,一切通訊網絡都已被切斷,現在的手機就是一塊會發光的磚。陸遠垂頭喪氣的蹲坐在一邊,手中翻著自己跟老爸老媽的聊天記錄。

“該死的係統,你既然能提示我有倒計時,為什麼不提示我會發生什麼事?”

陸遠懊悔的看著自己跟父母的聊天記錄,媽媽基本每兩天都會給自己發消息,問自己吃沒吃飽,錢夠不夠花之類的。但自己的回答永遠隻有嗯、啊、哦,甚至有時候都不回。父親那一欄自己基本上都在要錢,而爸爸隻會憨厚的發一句,不夠了,再問老爸要。

陸遠的眼角濕潤了,從父母那兒要來的錢,基本上都用來去舔陳秋露了。

而截止到上次清理手機內存為止,這段時間自己甚至都沒有問過父母過得好不好。陸遠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這五年來,自打遇到陳秋露,對父母的忽視,就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每天可能會對陳秋路發上幾千字來關懷她,吃的好不好,開不開心,想盡辦法來取悅她,卻對遠在千裏之外的父母不聞不問。

甚至昨天,知道了這個倒計時12小時,自己也都沒有聯想到一點點會發生危險的可能,甚至都沒有給父母報個平安。陸遠看著聊天記錄的最後一句,是媽媽發的。

“寶兒子今年暑假什麼時候回來?”

但自己卻連回都沒回。

“我一定要回到棉城去,我要去找我的父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如果以這樣的最後一次聊天作為收尾,那我陸遠就是中華千百年來天字號的大畜生。

陸遠心裏突然就有了譜。縱使路程很遠,縱使沒有父母的任何信息,縱使都沒有交通工具,自己就算光靠兩條腿,也一定要去探尋父母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