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提氣打場,‘黑瘴風’越濃越密直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狂風驟雨欲來之勢,整個草堂氣氛陡然冷寂黯然起來,地上的枯枝敗葉雜草蔓菁肆意橫飛,猶如沙漠中黑沙飛旋龍般攜天風狂沙而來,磅礴氣勢。黑麵周圍擴張得像噬人魔鬼,猙獰可怖。
突嵇軻背脊直冒冷汗同時也不由得嘖嘖暗讚黑麵功力之深厚。
倩兒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誓要將之看通透明了,也隨時準備應付不測,上陣對敵。
倒是身臨其境的襄兒如若無事般祭劍以應。伸出左手拇指、中指、食指三根手指,握住劍尖,右手微鬆,長劍突然彈起,劍柄在前,劍尖向後直指襄兒自身,不住晃動,‘嗡嗡’作響。
突嵇軻大愕,左手使劍已是大大不順手,但襄兒僅以三根手指拿捏劍尖,以劍柄對敵,這出以空手入白刃之法已是百般困難,以手指握住劍尖,劍刃隻需稍受震蕩,便會割傷自己的手指,哪裏還能使上力呢?不過襄兒不僅絲毫無損氣勢更是一上千裏,與黑麵針鋒相對。
“劍十三!”
倩兒看到襄兒祭劍動作不由得低呼道。
段譽也是暗暗驚歎,如此祭劍術當真對持劍者要求甚高,不管是功力還是劍法的熟練度亦或是劍法的靈活運用。自己也是見過這套劍法的,‘劍十三’是陰陽劍法中最為高深莫測,意念性控製即是精神控製力要求苛刻的絕殺招。一旦祭劍,長劍的運行全憑禦劍者的功力和意誌力,如被對手打破,後果不堪設想。
倩兒見妹妹使出這套劍法自知對付黑麵當是遊刃有餘,心下倒也寬慰不少。不過襄兒真正用這招禦敵硬抗還是首次,劍法運用上不能說是輕車熟路,不免還是有些掛心。當然劍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一個高明的劍手能夠瞬息萬變,根據所處境況適時調整,因敵製宜,把握對方破綻,掌握主動權。
一貫恃強淩弱、主動出擊的黑麵見得襄兒如此奇特的起劍式,便知今日遇到強手,雖然自負傲物,也知愈是高手過招愈要鎮靜清寧,心平氣和,緊緊抓住對方氣機,掌握對方破綻,一舉而破,千萬不可貿然行之,否則可能是喪失主動陷於被動的不利地位,更甚者萬劫不複,小命不保。
此刻即使高明如縱橫草原大漠的黑麵亦看不透襄兒,無懈可擊,渾然天成,毫無破綻可言。
如果有隻能是襄兒的背後,但黑麵也不是傻子,縱然知道此點也知要從其背後攻擊簡直是不可能的,不說段譽和倩兒站在其左後側,隻說要突到後方需闖過她手中的劍,而自己對她的這套劍法又一無所知,與先前的劍法截然相反,有著天上人間的差別,旁人根本看不出這是出自一套劍法之中,直道是兩套相克相對的敵招。實則陰陽相生相克,又哪裏來的絕對進退敵我,隻是敵變、境變,我變。
襄兒眼中,黑麵淩空而立,勢氣如虹,無一破綻,也不敢錯手先攻。
兩人蓄勢待發,氣暈越積越厚,越來越濃。
突然襄兒長劍飛掠,驚鴻一瞥,直刺黑麵瘴氣漩渦中心,因為黑麵‘黑瘴風’卷起的一根枯樹枝旋飛起來剛好一瞬間擋住了黑麵的視線,這正是高手過招尋找的攻敵最佳時機,盡管對方此時也是最集中以防不測。襄兒自不會錯過。
黑麵一招失機,見對方長劍鋥光瓦亮,熠熠耀眼,知道這是氣貫長劍而生的惑敵之策。本有些被動,但蓄勢已久,精力集中,這刻對方突然發難,倒是像打破相持僵局般喜悅,似乎脫離了籠網束縛,心裏反是一輕,不疾不徐,以進為退。長劍入漩渦受螺旋氣勁作用搖來擺去,無法直抵黑麵,時時發出木棍、石子與金屬交擊的聲音。
黑麵蕩開長劍,一掌拍出一股強大的黑瘴氣流向襄兒所在地猶如黃河決堤般橫掃而來。
襄兒以氣禦劍,自身淩空拔起,盤旋於草堂上空,若輕盈鳥兒般。
“轟”!
襄兒閃開,身後的廢棄石凳便首當其衝,成了‘黑瘴氣’的攻擊目標,石凳應聲而裂,碎石橫飛,旁邊此時罕見的青樹受到毒氣摧殘,頓時葉萎樹枯,像是人少了骨頭支架般柔軟,難以支撐坍塌了下去,落在地上粘上泥土瞬息化為紫色塵土。
幾人無不色變,這功夫太惡毒了,若是擊中人哪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不由得暗暗更警惕起來。
襄兒騰身控劍,一招“萬嶽朝宗”,劍光一吐,一道白虹劍芒從黑麵頭上如彗星墜落般斜直襲來,處理不當,當是一個‘爆頭’,頭腦開花。這也是襄兒見他盡力打出一掌而找到的他的一個破綻,便誘敵為攻,黑麵果然不負所望。但她也沒指望能夠借此重傷甚至是輕傷黑麵,畢竟他是一個厲害的對手,隻盼能夠擾亂一下對方,以便再輪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