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午時三刻,冬日普照,氣溫暖和,微風習習,一如既往和諧寧靜,街上熙來人往。繁城上空,一隻巨型灰色蒼鷹在昌平坊街上空盤旋三圈繼而向一郊外老宅上空飛逝而去。
“二護法,他們已經來了,隻三人,白衣公子和兩位俊俏侍衛。”突嵇軻向黑麵稟道。
“哦,你說的那漂亮妞沒來?那可有些掃興了。”黑麵聽得隻有三人獨缺王語嫣未來,臉色失落的道。不過想到狼王大事自是不敢因小失大,不然傳到長老耳朵裏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怕是護法位子都坐不住了還談什麼爭當大護法,是以也不敢大發脾氣。
突嵇軻見他未及發難,原本以為會遭劈頭蓋罵痛斥一番,這刻打鼓的心才稍定下來。見得黑麵神色平定,忙道:“‘末及’飛轉位置和圈數表明他們已經到達兩裏外。”“未及”是他們草原上專門訓練用以捕獵的鷂鷹訓練而得。
黑麵嘴角露出絲笑意道:“緊緊盯著,一舉一動都要在我的掌握之中,切不可打草驚蛇。”
這時另一個瘦骨嶙峋無精打采的纖弱老頭緩步進來道:“稟二護法,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隻待獵物上鉤,一網打盡。”說著低靡的眼睛也放出亮色來。
黑麵道:“很好,這次隻準成功不準失敗。‘聖火令’始終是我的囊中之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言罷大笑起來。
突嵇軻和那老者道:“恭喜護法!”
黑麵更是得意高聲大笑。
段譽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探得五柳巷宅所在竟是一所廢棄荒原早已無人居住,沒想到竟有人邀他到這個偏僻坍塌之地相約。加上不知對方來曆,段譽幾人自是疑心重重,王語嫣不會武功一旦動起手來便有些處於被動地位。段譽和呂家姐妹身手不凡要拿住他們當真有些難度,但加上芊芊柔女王語嫣難免有些分心無法全心全意應付對方。王語嫣本就是通情達理聰慧女子段譽一說她便已明白其中事理也不堅持去,隻是千叮萬囑三人小心,說自己一定會等段譽回來。商定後襄兒找來洛陽接頭人將王語嫣秘密送到大理洛陽分舵處。
三人根據打探線路一路走來,段譽功力深厚視聽高於常人,來得五柳巷宅一裏外便已感覺到幾人的氣息,細聽之下氣息穩定,看來是要對付自己的人,怕就是邀請自己約會的人了。在如此緊張的情形下眾人仍舊是不動聲色氣息如常顯然非是‘打醬油’的,對方是來者不善,花大力氣要對付自己了。
襄兒、倩兒經過覆雨劍翻雲刀之戰後取經學法在段譽的幫助下也是苦練內功,功力進步不小,隻是和段譽仍有一段差距,這刻卻也能感覺出周圍潛伏的敵人,神色也不由得警備起來。兩女看看段譽隻見他微微輕笑,置若罔聞,知道公子一向穩重自信,憑他的功夫定會化險為夷,或許根本就稱不上是危險。不過警戒之心卻是提到嗓門,時刻警惕以備突變。
待走近一老宅,隻見草堂前五棵柳樹歪歪斜斜的長著,隻是在這冬日枯榮季節,枯枝敗葉掉了一地,無人打掃甚是狼藉。幾棵光禿禿的柳樹毫無生氣,氛圍冷森不少。整個草堂中兩人,一人黑色如漆怡然而坐,便是黑麵。另一人枯瘦如柴,便是先前那老者。一坐一站身份高低一見分明,黑麵自顧大手大口的吃著盤裏的羊肉喝著瓷碗中的酒水,似是已有幾日滴米未進般如饑似渴時的狼吞虎咽,直視段譽幾人的到來如無物。
襄兒、倩兒這幾年在外經商打路,可謂是怪人見過不少,這等漆黑得讓他們欲吐的黑炭頭當真是第一次,不過感覺告訴他們人不可貌相,越是貌相奇特可能越是貴人高手,因為別人的蔑視使他們奮發圖強讓別人不敢輕視鄙夷。其中曆程也不乏有依靠不正手段自我提升之人,也使得其品行發生巨大的變化。歸根結底莫不是他人的鄙夷和自己的自尊心使之如此。更讓兩人吃驚的是那人的氣息卻是自己無法完全把握的,出道以來,遇到的能有如此功力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數,不由得心中對黑麵多了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