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鳳撲哧一笑,回道:“那要看你的誠意哩!”朱忠宇誇張地道:“此心可表天地。問我愛有多深,直似定海神針。夠本不?”
俏皮話直招來一句“油嘴滑舌”,卻是最動聽的情話。
“吭吭”兩聲將兩人從情趣中拉回來,完顏鳳直起身和朱忠宇回頭一看,見是朱思勉這一資曆最深的前輩老人,忙站起身來,叫道:“三爺爺!”
朱思勉輕盈寫意,如無其事的搖著羽扇,靠近兩人,觀察一陣,看得臉皮向來較厚的完顏鳳玉臉一紅,突然哈哈一笑道:“哎,老咯,還是鳳丫頭厲害。江湖被輩有新人出啊,不服老不行了!”捋捋長須,徑自緩緩坐了下來。
朱忠宇對著老人甚是敬佩,從這幾天聽過的過往世事得知這老人在朱家最困難時獨自一人扛起整個家族,呈上接下,使得家族得以保存恢複強大起來,是以他對這位老人愛戴有加,聽他這說,道:“三爺爺還雄心力壯哩,我們這些乳臭未幹的小娃娃怎敢和您相比。”
朱思勉微笑不語,默默搖扇。
完顏鳳瞪朱忠宇一眼,手下也沒閑著,剪刀手猛地伸向朱忠宇肋下。
“啊”!
朱忠宇吃痛,失聲道,“幹嘛?”但礙於老前輩在場,也沒有實施“報複”,苦著臉回瞪一眼便了事。
完顏鳳道:“三爺爺也來取笑我!”
朱思勉撫扇大笑。
朱忠宇這才搞懂,原來是說完顏鳳一番話將朱忠宇心態調整過來,接受現實,而他們幾個前輩卻是束手無策,無可奈何。先前話兒卻是暗藏他意,可他並沒有聽出來,故而受到完顏鳳的“懲罰”。這刻醒悟過來,對完顏鳳拌了個苦臉,向朱思勉笑了笑道:“聽三爺爺這番話就知道還年輕著哩!”
“哦,哈哈哈”朱思勉未想到他如此滑頭,道出他童心未泯,心兒還年輕著,撫扇一笑道:“有趣,有趣”
朱忠宇沉吟片刻,肅容道:“三爺爺,我現在想通了,落在肩上的責任,忠宇絕不會逃避,自會盡力做好,不負所望。不過忠宇也不會做卑鄙小人,損己利人。”前一句道出自己為家族報仇雪恨的決心,後一句卻是道明自己不會利用大理的相關勢力去做自己的私事。
雖然兩人才幾天的短暫相處,從完顏鳳口裏和自己的觀察,朱思勉對朱忠宇卻是深深了解,聽他直言不諱,雖然覺得這是不善利用條件之舉使得複仇強族之路緩慢坎坷,但卻是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心中歡喜,仍是一臉溫和的道:“光明磊落,大丈夫行徑。具體行事,我們會好好安排的,隻需忠宇時爾的配合,同時給予族人精神的安慰和凝聚歸屬。能不能報仇並不是那麼重要,族人能夠免受侵擾安寧生活這才是我最大的希望。”說著拿起些餌料灑向池中,魚兒聞香趕來。
朱思勉靜默半響,道:“你們還年輕,多走走也是好的。還要告知你遠在大理的父親,丹臣我還沒見過哩,甚是想念”臉上慈愛麵容恰似冬日溫和煦暖的陽光照在朱忠宇心裏,聽得他又道:“明天你們就離開吧!以後有空帶著鳳丫頭和你爹常回家看看,也讓我們幾個老頭安安心。”
完顏鳳自打和朱忠宇關係確定,聽得他叫朱思勉三爺爺也便這樣叫他,朱家族人對這媳婦也非常滿意,不說美貌如花,更是心巧靈竅,性情豪爽大方,幾個老輩喜歡叫她‘鳳丫頭’,讓她更覺親切。這刻聽他如此說話,心裏一陣感觸,哽咽叫道:“三爺爺”
朱思勉微微一笑道:“冤報緣滅又何堪?王圖霸業盡歸塵!哦,記得和你叔叔伯伯們打個招呼道個別,就不用找我了。”言罷搖著羽扇閑步而去。
朱忠宇和完顏鳳麵麵相覷不知他那句“冤報緣滅又何堪?王圖霸業盡歸塵”何所指,但對他叫兩人不去和他道別,自是避免離別尷尬傷情場麵,對著老人不由得更增敬意、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