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然默念一遍對段譽除了愛意多增了分敬意。
倩兒和襄兒亦是一臉的正作,似時刻準備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搏擊蒼穹競自由。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喬峰了卻一樁心事,阿朱交給薛神醫定是能夠治好,一顆擔憂的心放下不少。
辭別段譽幾人本意取道北上到雁門關查看巨石遺書,打探自己究竟是何族人但想到辭去北方怕是時日漫長,自己已經答應來接阿朱了加上也想有個人傾聽自己的心聲,如果有個她陪著一起北上定會心懷釋意不少,心念之際又想到前事緣節,便又取道西去,直奔少室山。
因為經過此次聚賢莊一役,以後在中原正道怕是沒有幾人會為難於他,當然不排除一些根本不將少林、薛神醫、單正等人放在眼裏又自恃武功高過喬峰的人欲除之而後快。不過這種人怕是少之又少。
喬峰自事情發生以來一直是怒火中燒,憂鬱不絕,一心隻想著怎樣洗卻嫌恥,報仇雪恨,遇上阿朱後又是焦心困思,瞻前顧後,根本無暇仔細揣度事情,這刻武林誅殺業已歸塵,阿朱事宜又有著落,心下寬慰,頗有餘暇,便回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忽如其來的種種變故。
當日杏子林襄兒的寓言故事便給自己提了個醒,一切便是有人陰謀陷害,明白人都會知道那康敏便是其中主謀了,全冠清如此凜然大義,鏗鏘有聲,大膽感言怕是和康敏暗地串通,合某害我。
喬峰能雄踞一幫之主也不是僅憑一手威震天下的降龍十八掌,智慧當不是等閑之輩所及,隻看他當年奇襲西夏讓西夏人落敗而歸其智謀可見一斑。
隻是本是遼人,性情剛直,所謂過直易折,純鋼過脆,蠻近十足,一旦發起做來當真是愚頑不可理喻,一時撥不開雲霧。
又想到襄兒當時說還有一長老,卻不知這長老又是映襯高幫之中何人?心裏一個一個懷疑推測起來,卻是誰也不似色迷心竅,見色忘義,殺友奪妻之人,丐幫幾大長老均是鐵骨錚錚、有情有義的銅鐵硬漢,怎都不是殺馬大元的凶手。想不通此節不免有些急躁起來,步子也不由得邁得更大了。
走過十來裏,已是荒野無煙之地了,真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有荒草野樹,盤樹枯藤,昏鳴老鴉,此景此時不免有些荒涼淒然。盡管恩仇暫釋,但是還未傳曉武林,自己如踏取大道怕是還會有不少麻煩,因此他便擇荒選僻而走。
見景生情,喬峰停下腳步,循著‘哇哇’寒鴉聲望去,見得枯樹癟枝上幾隻瘦骨嶙峋、樣態甚醜的黑鴉引頸申喙、向天而鳴,聲音淒然,不絕如縷。更是荒道秋風瑟瑟,日暮西山,直教人愁腸盡斷。
想到自己不久前還是一幫之主,好不威風盎然,比朋義黨呼呼如是,當真往來若歸家。現在卻成一夜風雨扁舟蕩漂江湖,身世飄零,家國何在猶未明了,更為世人不齒,心裏竟生出於己同歸之愴然暮感。
仰天大呼幾聲,便若風卷行雲般踏步而去。此距少室山相距不甚遙遠,喬峰一路上,偏遠僻靜之地便淩虛禦風飛奔而馳,人煙過處,便快步前行,如趕星月,見者均想‘此人定是有要事在身,不然怎的這般急切’。但看著這人一身豪氣,龐然身軀,方麵正臉,黑膚須髯,直似黑煞神,誰敢細問,均是敬而遠之。喬峰也不去理會,徑自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