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冰無力的點點頭,之前她軟磨硬泡的想讓高衍取消封後大典,昭示天下即可,未想,高衍不僅不同意,典儀較之以前的封後大典更為隆重,“鳳冠太沉,朝服又繁複冗長,都邁不開步子。”
“較之成婚那日呢?”高衍駐目含笑,柔情似水。
玉冰一頓,豁然明白,他對封後典禮的執著是對成婚那日的虧欠,“都累,今日是身子累,那日是心累,不過……”
“不過什麼?”高衍看向玉冰,目光微緊。
玉冰淺淺而笑,“不過,我很感激那日,我嫁給了你。”
高衍目光頓鬆,緊緊的將玉冰摟入懷中,“我也感激那日,我娶到了你。”
一夜雲雨入夢中,次日,玉冰起身時已是日上三竿。還未下榻,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來不及穿上鞋襪,跑出了房間。
院裏,兩顆梨樹並肩怒放,銀花簇簇隨風舞,堆霜砌雪一片白。
梨樹下,玉冰淚濕眼眶,“這是何事栽植的?”前兩日還未曾見到。
梅溪笑道,“昨兒才移植過來的。”
“移植?從何處移植?”
玉冰見無人回答,轉身望去,隻見高衍一身明黃的立在身後,手中提著她的鞋襪,目中微有薄怒。
玉冰這才想起,自己赤足立在玉磚上,陣陣涼意自下傳來,雙腳不由得相互磨搓,以驅冷意,抬眸對高衍訕訕一笑。
“寒從腳起,你自己也算半個大夫,這點道理不懂麼?”
高衍走了過來,單膝蹲下,攬過玉冰,讓玉冰坐在自己的膝上,為玉冰穿上鞋襪。
梅溪吃驚的望著皇上,沒想到皇上會為娘娘俯身穿襪。
一旁的宮女和太監更是震驚不已,自入宮多年,從未見皇上如此伺候皇後的,即便太祖皇帝對最敬愛的明敬皇後,也不曾如此;濟南王在位時,對皇後也很好,執筆畫眉,不過也是在閨房之中。
玉冰倒是一臉坦然,並未覺的不妥,言語低柔,“高衍,謝謝你。”
“我將潛邸梨園裏的兩顆梨樹移植過來,喜歡麼?”拉起玉冰的手走向殿內。
玉冰深深一笑,撲入高衍懷中。
高衍附在耳邊,“去換衣服,中午去凝香樓用膳。”
“為何去凝香樓?”玉冰抬眸而望,這才剛剛登基。
“待在宮裏兩個月多了,都快悶死了。”高衍笑道,“你不是喜歡聽聚福樓的袁老兒說書麼,我將人請了過來,今兒,咱們邊用膳,邊聽書,可好?”
她知道他是怕她悶,才會如此,玉冰心中感動不已,麵上卻是嘻嘻一笑,隨即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真讓人感動啊。”
看著玉冰故作感動的模樣,高衍忍不住大笑,寵溺的刮了一下玉冰的鼻子。
高衍登基後,大革前弊,輕徭薄賦,勤恤人隱,並下詔分遣大使巡省四方,觀察風俗。
令諸郡國老人各授版職,賜黃帽鳩杖。又詔謇正之士並聽進見陳事;軍人戰亡死王事者,以時申聞,當加榮贈;督將、朝士名望素高,位曆通顯,太祖以來未蒙追贈者,亦皆錄奏;又以廷尉、中丞,執法所在,繩違按罪,不得舞文弄法;其官奴婢年六十已上免為庶人。
並詔以故太師、太宰、太尉等十二人配饗太祖廟庭,一時民心所向。
禮賢下士,從諫如流,常與大臣秉燭夜談,論田市賦稅、職官吏治。政治清明,一派風光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