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武林大會的事,李驥最近心情有些許煩躁,打發了白豐寂和楚豐遲,一個人出來準備靜靜,卻不料總有家書傳來,燕山派叮囑他做好準備,此次依舊要保住天下第一的位置,延續榮耀;震海樓也是屢次來信催,早點到早點準備。認識的不認識都會來一句,“李少俠,這是去武林大會嗎?提前祝賀您衛冕後生天下第一寶座。”
此時此刻,在這小小的漁船上,有一個認識的人,在麵前安靜地吃飯,吃得很香。他敬她酒,她不喜歡就不喝。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燕山派李驥,而是一個不受歡迎的蹭飯人。
李驥看著認真吃飯的阿岫,笑了,喝酒,吃菜,酒很烈,菜很香。
半壺酒下肚,他聽到了熟悉的腳踏風行的聲音,安靜的時間好短啊。
“小師叔,掌門人來信,問你到何處了?”一紅衣黑帶的男子飛身立於船頭。
李驥還沒回複,又有一藍衣錦袍的少年飛身過來,道:“李少俠,樓主問您何時到達?”
阿岫嘴裏塞著胡蘿卜,幸災樂禍地笑了,像隻看好戲的兔子。
“知道了,你們回複,我會準時到的,讓他們不要再催了。再催我會迷路的。”李驥咬牙切齒地回答。
兩位送信人知趣地迅速離去。
阿岫看著懊惱的帥哥,不由得又打趣起來,“嘖嘖嘖,天下第一美男真是好大派頭,南北兩個數一數二的門派爭相來請,這就是你的煩惱嗎?”
“讓你見笑了,人情世故,功名利祿,讓人無處可逃啊!”李驥有感而發。
“果然人與人的煩惱不一樣啊,你看剛剛那個釣魚的老伯,他一定很羨慕你,位高權重,武功高強,人人尊崇。”阿岫隨意道。
李驥一愣,也許因為他一直是上位者,從來沒有把自己跟那些平頭百姓相提並論過。
他扯唇一笑,“你說得很對,我本受盡榮耀,卻在此逃避自己的責任,我還不如那位冒著生命危險給家人偷偷釣魚的老伯,在責任與命運麵前,他始終沒有放棄。”
阿岫笑著搖搖頭,“我隻是想,也許你去震海樓的時候,能不能為這些普普通通的生存者求一些實惠。你怎麼在這裏自我反省了?”
“哦,是這樣啊?”李驥好笑地喝下一杯酒,“我會放在心上的,你不去湊湊熱鬧麼?”
“武林大會是你們武林世家的遊戲,我去幹什麼?”阿岫爽朗地回。
這個女人真是有一顆玲瓏心啊,看透世家的權貴把戲,又仁慈地望著芸芸眾生。李驥突然有些羨慕她的隨性。
“吃完飯準備去哪?”李驥貌似不經心地問。
“晚上看魚落繁星到底是什麼樣的盛景?如果好看就租一個小船躺著看一晚上,如果不好看,就找一個客棧舒服地睡一覺。”阿岫答。
這又把李驥羨慕壞了。
“好主意,帶我一起唄。”李驥討好地望著她笑。
“可以呀,既然是我出的主意,那麼你來買單吧。”阿岫其實無所謂多一個人少一個,但是吧有人買單還是不錯的。
“合理,你安排我付錢。”不用動腦子,李驥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