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江南景秀。
精致的私家園林內,有仆從在打掃,有少年在讀書,有女兒在刺繡,笨手笨腳,秀唇嘟嘟不悅。
“阿岫姐姐,這針線肯定是不喜歡我,不是紮我就是要從我手中逃走,待會一定要跟我娘親告狀。”說話的嘟嘟臉少女,圓眼漾起調皮的笑意,十分天真浪漫。
坐在一旁另一位正在刺繡的青衣女孩溫和一笑,回道:“顧曉芝,你再不仔細繡,回頭你大師兄回來了可就不能跟他出去玩囉。”
顧曉芝嘴噘得更高,“娘親說大師兄要娶親了,以後肯定帶著他娘子玩,讓我少去給他添麻煩。哼,壞蛋大師兄,回來我也不理他。”
青衣女孩阿岫微微一怔,想起顧曉芝大師兄景韜在荷下亭裏凝望這個少女時眼中的惆悵,心中似有所得,開玩笑說:“沒想到景韜師兄平時不苟言笑的,居然也會討女孩歡心。到底是哪家小姐摘下了景韜大俠這朵高嶺之花呢?”
“天驕閣的大美人香思月唄。”
“蘭陵山莊配天驕閣,英雄配美人,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果真是金玉良緣。”
顧曉芝聽著,心裏總是不舒服,煩躁地丟下手中的針線和繡品,惱怒道:“不繡了,不繡了,我要去吃好吃的。”
阿岫好笑地搖搖頭,心想:這蠢鈍的笨丫頭,師兄都要被人搶走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將來哭起來,可就太可憐了。
眼見顧曉芝疾步離去,阿岫忙跟上去,故意激道:“正好給你未來嫂嫂買點見麵禮,也不枉你大師兄疼你這麼多年。”
顧曉芝回頭,眼圈紅紅,說:“阿岫姐姐,你今天很討厭,我不喜歡你了。”
阿岫故作詫異道,“你怎麼哭了?你不希望別人嫁給你大師兄?難不成要你大師兄孤單一輩子?還是……你想做他的新娘?”
顧曉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要胡說八道,他是我大師兄!”顧曉芝倉惶離去,兜裏的糖果灑了一地都不知道。
阿岫淺淺一笑,慢慢撿起地上糖果,喃喃自語,“她會開竅吧?”
玉蘭花開滿的樹下,一白衣男子看著眼前一幕,款款走出,對著蹲下的阿岫拱手道:“姑娘有禮?”
阿岫抬頭,男子逆光而立,臉如冠玉,笑若春風,俊逸不凡,她似乎在哪裏見到過這個讓人一眼難忘的人。
她警惕地站起身,看著身後來去如常的仆從,而男子巧妙地站在他們的視覺盲區。
“你是誰?”阿岫不自覺地後退幾步。
“景韜與香思月的婚禮,我們燕山派不會同意,剛剛離去的那位姑娘應該也不會同意,姑娘何不成人之美,助我們一臂之力。”男子開門見山地說。
“燕山派?”阿岫狐疑地踱步。
男子見她似乎想逃,輕聲道:“得罪了。”隨手封了阿岫的穴位,瞬間悄無聲息地將她帶出了園子。
九洲九大派 江南居五席
名宿鎮朝堂 長生列仙班
自古以來得江南者得天下,天下九大派,江南占了五派,分別是:震海樓、月龍門、天驕閣、蘭陵山莊、天工派;其他四派分別為:京都的燕山派和水木雅閣,北方域外的雪山派以及西都的不易門。
而今,江南最大的喜事便是盛產美女的天驕閣與盛行矜貴君子的蘭陵山莊聯姻,可謂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這燕山四駿是發哪門子神經,從遙遠的京都跑來搶親。
縱然燕山派為九大派之首,手也不該伸這麼長吧。
阿岫被帶到杏月軒之後,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可是,人在屋簷下又不能表現太明顯。
“你們是燕山四駿?”眼前四位男子,一人眉峰淩厲,駐刀而立如山,應是楚豐遲;一人白衣勝雪,手纏白蛇冷麵寒霜,應是白豐寂;一人書生打扮,柔弱謙和,應是林豐穀;而掠她到此的俊美少年郎則是他們三個的小師叔李驥,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後生天下第一劍,天下第一君子,未婚妻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你想娶香思月?”阿岫又看向柔弱書生林豐穀。
林豐穀沒有回答阿岫,反而不滿地對著李驥說:“小師叔,她是誰,你把她帶來幹什麼?”
他隻是喜歡上一個人,想悄悄帶她離開。這本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卻不想被李驥知道,拉著燕山四駿一起來到江南,他簡直不敢想象,無論成功與失敗,江南五大派都會把賬算到燕山派頭上,到時候可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了。
“我有一個裏應外合的好主意,我們四個人扛江南五大派高手肯定會很吃力,但是如果有人在裏麵幫忙帶走新娘,這搶親不就成了嗎?”李驥信誓旦旦地說。
切,就憑你們四個人想扛五大派!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又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阿岫心裏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