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克天冷冷道:“我稱讚她,隻是將她作為一個部下看待。你將來自有自己的造化,何必年紀輕輕就為她所惑?”
蕭葦爭辯道:“她從來都沒有迷惑我!是我自己……”
“夠了!”蕭克天啞聲道,“我看你就是難成大器的東西。”
蕭葦強忍著低下頭去,眼神中卻充滿憤懣。
蕭克天長出一口氣,仰頭道:“小茉到現在也不知回來,你們這兩兄妹……”他按著座椅手柄,緩緩站起,身形微晃。
蕭葦隨他站起,站在他身後,道:“父親可是內傷複發?”
蕭克天微微回頭道:“是……你不必擔心。隻是我必須閉關修養,而眼下小茉未歸,蕭然被我打入水牢,灩飛又因蕭然之事必定心懷叵測,所以我對你很是擔憂。”
蕭葦道:“父親身體要緊,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我相信等您出關後,小茉一定已經回來了。”
蕭克天閉目道:“能無事自然好,如若有事發生,你一定要聽取錦辰的意見,切不可獨斷專行。”
蕭葦點頭道:“是。”
蕭克天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蕭葦轉身走出大殿,蕭克天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浮現隱隱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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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玲瓏。
蕭葦回到居處的時候已近夜半,他心事重重上了樓,才一推開房門,就察覺到黑暗中的異樣。
驀地一道劍光亮起,他腰間軟劍如閃電般直刺向幔帳後。青簾為劍氣所破,無聲湧起又落下,自幔帳後閃出一個人影,擰腰挪移至他身前,低聲道:“是我。”
蕭葦聞音一震,驚呼道:“灩飛?”
君灩飛在黑暗中悄悄以手掩住他的唇,道:“我在這裏等你很久。”
蕭葦急切道:“你可知道我到處找你?你一個人在這裏也不點燈,我險些誤傷了你!”
君灩飛輕輕道:“我不想被人知道在你房裏。”
蕭葦摸黑坐在桌邊,道:“怎麼了?”
君灩飛道:“你知不知道,蕭然被關進了水牢?”
蕭葦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一聲,道:“果然你一來說的就是他。”
君灩飛沒有解釋,隻低沉道:“他受傷很重,是不是被主人以內功震亂了經脈?”
蕭葦冷冷道:“是!他先對我父親出手,便被教訓了。眼下他內力全散了,恐怕是生不如死。”
君灩飛以手撐著桌子,道:“他會不會永遠這樣?”
蕭葦道:“若是不去將那錯亂的真氣歸一,自然會經脈盡毀,成為隻能呼吸的活死人。”
“那就是他還有救?”君灩飛目光清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蕭葦看著她的手:“你覺得我父親還會憐憫他?”
君灩飛頓了頓,道:“不會。”
“所以你就來找我。”蕭葦道。
君灩飛低眉道:“你說的沒錯。”
蕭葦一掌拍在桌麵,君灩飛震了震,卻又聽他獨自笑了起來,片刻後才道:“灩飛,你連一句哄我開心的話也不願意講?”
君灩飛咬了咬唇道:“你不是不願意我將你看成孩子嗎?我現在是與你來商談的。”
“商談?”蕭葦揚眉,“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成需要用這樣的言辭了?”
君灩飛卻正色道:“你應該知道,除了你沒別人可以救他,我也是走投無路才用到這樣的言辭。”
蕭葦憤懣道:“好!居然把我當成談判的對手,那你到底有什麼資本要我去救他?”
君灩飛靜默了一會,緩緩道:“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