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銀鈴無奈之下,隻得隨他們而去。一路上聽他們口中不斷提及無痕堡堡主洛雲,自己先前也曾常常聽人傳誦他的俠名,卻從未見過其本人。
她正思緒聯翩之時,卻聽喬義道:“慕姑娘,據說那間邪蕭然也曾與你交手,此人平日甚少現身於江湖,你可否為我們講講他的武功?”
“他?”慕銀鈴隻覺呼吸一促,低下頭道,“我隻與他短暫交手,以我的武功,是勝不了的。”
殷玉淵道:“你可知道蕭然其實並非蕭家親子,也不知是如何成了蕭克天的義子。但他助紂為虐,當真應該及早剪除此禍害。”
銀鈴一震,馬重山道:“雖說間邪刀法詭異,但如今我們合起手來,也不會落在下風。”
“更何況,還有堡主作為首領。他整日為此事奔波,連劍門都回得少了!”殷玉淵笑道。
淩佩如嫣然道:“常聽聞公子大名,但他卻似乎不太願意拋頭露麵。”
馬重山道:“正是,公子素來不喜張揚,端的是謙謙君子。”正說話間,隻聽官道上馬蹄聲疾,有一匹駿馬疾馳而來。行到近處,那策馬而來的藍衣少年猛收韁繩,生生把馬勒停於大道中央,順手一壓青紗帷帽,掩住了麵容,朗然笑道:“馬兄,您如此一說,洛某真要愧不敢與諸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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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茉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三天。
雨初止,窗外有白額藍翎的小雀兒呼朋喚友,鬧成一團。撲簌簌穿過綠柳分枝,灑下點點雨露,隨後,一擁而散。
其實她心裏一直糾葛著,卻從來不願顯出自己的無奈,依舊天天帶著澄淨的笑,像蝴蝶一樣,在天籟山飛舞。
——哥哥,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也許,真的不該,不該把埋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有些事情,對於有些人,其實隻可以永遠埋藏在不可碰觸之地,用自己的雙手,將它深深湮沒,直到哪一日哪一夜,都不再想起……
她瑟縮在床上,抱著雙膝,心被狠狠揪緊。
想起那日自己說出心聲後,他那震驚的眼眸,就像是被猛然激起萬千漣漪的湖水。然後,漸漸恢複平靜,那深如海底一般的平靜,靜到讓她屏住了呼吸。
什麼都沒有說。
他隻是慢慢轉過身,像是背負著很沉很沉的東西一般,一步一步走下了竹樓。她在樓上目送他消失在竹林裏,連背影,都似乎被翠竹滲透了寒意。
……
一滴雨珠,自琉璃碧瓦上滑落。
蕭茉深吸一口氣,終於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