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你會看見。”他把襯衫從她的脖子扯開,他的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腦後。

“不。”突然,她恢複了力氣,她急忙推開他,被椅子絆著。“我告訴過你離開,而且我確實是這個意思。出去——現在!”

片刻,純粹的暴怒在他的連理洶湧澎湃,一陣黑暗的威脅波動著。然後它們變得平靜而冰冷,他微笑著,一個快速地,燦爛的一閃而過的笑容。

“我會離開哦,”他說。“此刻。”

他搖搖她的腦袋,看著他不說一句話走出玻璃門。當它們在他身後關上時,她沉默地站著,試著恢複自己的呼吸。

這個沉默……但不應該那麼安靜。她轉過身迷惑地麵對落地擺鍾然後看見它停下了。但在她走近檢查時,她聽見梅雷迪恩和邦妮的的聲音。

她快速走近大廳,感到膝蓋不習慣的虛弱,她將她的紐扣固定好。後門打開了,她能看見外麵的兩個人,停在草坪上。

當埃琳娜走近的時候邦妮抬頭看著她。她的眼眶裏充滿淚水。“哦,埃琳娜,它死了。”

感到一陣寒冷的恐懼,埃琳娜低頭凝視著邦妮腳邊的那一團。是那隻哈巴狗,頑固地躺著,眼睛睜開。“哦,邦妮。”她說。

“它很老了。”邦妮說,“但我從沒預料到會那麼快。僅僅是一會兒以前,它還在叫喚。”

“我想我們最好進去。”梅雷迪恩說,埃琳娜抬頭看著她然後點點頭。今天晚場不是一個應該在黑暗裏出去的夜晚。也不是一個應該邀請任何東西的夜晚。她現在知道了,雖然她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當她回到起居室時她發現她的日記本不見了。

斯蒂芬從天然絨般柔軟的鹿的脖子上抬起頭。樹林裏充滿了夜間的吵鬧,他不肯定是什麼擾亂了他。

隨著心煩意亂的力量,鹿從恍惚中被喚醒。當它試著逃跑的時候他感到肌肉的顫抖。

那麼,走吧,他想,坐在原地把它放開。隨著一個弧度的躍起,它跑開了。

他已經夠了。苛刻地,他舔著他的嘴角,感到他的尖牙退了回去,在長時間的獵食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它很難知道現在有多麼足夠了。現在在教堂便已經不會那麼頭昏眼花了,但他仍舊為它們的逃跑提心吊膽。

他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他有一點會蘇醒,他的思想混亂,去尋找手臂中埃琳娜優雅柔軟的身體,她細長的喉嚨上麵兩個紅色的傷口,她的心髒永遠靜止。

這是他所期望的。

鮮血的欲望,伴隨著無數的恐懼與愉悅,甚至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理解。雖然他每一天都伴隨著它生活,這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了,他仍舊不明白。作為一個有生命的人,他無疑被厭惡,惡心,從有呼吸的身體裏吸取所需養分。就是說,如果有人直截了當地向他起出這樣一件事情來來。

但那個晚上沒有一句話,凱若琳改變他的那個晚上。

甚至在好幾年後,記憶依舊清晰。當她出現在他的房間裏時他已經熟睡了,她就像一個幽靈或者一個影像一樣溫柔地移動著。他已經熟睡了,獨自一人……

當她來到他身邊時,穿著一件美麗的亞麻。

這是她所說的那一天的前一個夜晚,那個她承諾會給出選擇的日子。而她來到他身邊。

而且伴隨著愛。他從未在他的生命中看見過更美麗的東西。他顫抖著想要說話,但是她將兩根冰涼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

“噓。”她小聲說,但她坐上了的時候床因為承受了新的壓力而下陷。

他的臉燃燒著,他的心髒帶著激動和困窘大聲地跳躍著。之前從未有一個女人在她的床上。而這時凱若琳,凱若琳美麗仿若來是天堂,他愛她伸過自己的靈魂。

因為他愛她,他做出了一個偉大的努力。當她滑到他的被單之下,如此貼近他時,他能感覺到她瘦弱的襯衣上帶著夜晚冰涼的空氣,他努力說話。

“凱若琳。”他小聲說。“我們——我可以等。知道我們在教堂裏結婚。我會讓我的父親安排在下個星期。它……不會很長。”

“噓。”她再次小聲地說,然後他可以感覺到他的皮膚上的冰涼。他不能自己,他用胳膊環繞著她,讓她靠向他。

“我們現在要做的和那個毫無關係。”她說,伸出她纖細的手指撫摸她的喉嚨。

他明白了,感到一閃而過的恐懼,而當她的手指擴展時一切就消失了。他想要這個,想要任何能讓他和她在一起的事情。

“靠在後麵,我的愛人。”她小聲說。

我的愛人。當他向後靠在枕頭上的時候這些詞如隔聲一般滑過他,他傾斜著下巴露出他的喉嚨。他的恐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此巨大的幸福,他想著將要將他淹沒。

他感到她的頭發在他臉頰上柔軟的觸碰,試著平複自己的呼吸。他感到喉嚨上她的呼吸,然後是她的嘴唇。然後是她的牙齒。

一陣刺入的疼痛,但他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隻想著凱若琳,他多麼希望把這些給她。幾乎立刻疼痛就鬆懈了,他感到鮮血從他的體內流出。這並不糟糕。那是一種給予,一種養育的感覺。

然後似乎他們的全都融合了,變味了一體。他能夠感到凱若琳的從他身上吸取鮮血的愉悅,她因為自己捕獲到溫暖的鮮血而高興。然後他知道她能夠感到他因給予而產生的高興。但現實卻在後退,夢和清醒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他沒法清楚地思考,他沒法再思考了。他隻能感覺到,他的所有感知都在盤旋著上升,把他拋得很高很高,斷開了他和大地之間的最後接連。

之後,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達的她發現自己躺在她的胳膊裏。她就像一個母親抱著孩子一樣支撐著他,指引著他的嘴唇靠西那個赤裸的肉。他有一點疼痛,一個黑暗的切口在蒼白的皮膚上。他沒有感到恐懼或是由於,當她鼓勵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時,他開始吸取。

冰冷而又赤裸,斯蒂芬拍打著膝蓋上的泥土。人類的世界正在安睡,麻木不仁,但他的感官卻如刀般鋒利。他應該心滿意足了,但他仍舊饑渴,記憶喚醒他的欲望。他的鼻孔張開捕獲著散發著香味的狐狸,然後開始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