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也在打量左梅二人。再次拉著左梅的手,親熱地說:
“當年見小梅的時候,才四五歲,轉眼都成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要是在外麵碰上,無論如何也認不出來。”
“別說閑話了,快八點了,趕了一路車,都餓了。”
“好,你們先喝點水歇一歇,我就去做飯。”
大伯娘手腳麻利地泡上茶水,就要到廚房做飯。左梅跟在後麵說:
“大伯娘,我幫你吧。”
“可別,你歇著就行,走了這麼多路,又是大冷天。”
把左梅攔在屋裏,隨手關上東間的門,出去了。大伯父端起茶壺要為劉雲天二人倒水。被左梅伸手接了過去,先給大伯父倒上,又為劉雲天和自己也倒了兩杯。三人喝了幾口的功夫,聽到院子裏劉老師和大伯娘說話,知道已經買會吃食來了。
一會四人吃過晚飯,劉老師就告辭走了。因為家裏隻有東間,在西南角處點了一個煤爐取暖,大伯娘讓大伯父和劉雲天去西間住,留左梅和她住在東間。打開櫃子,取出一套嶄新的鋪蓋,邊鋪邊說:
“鄉下不比城裏,這是給你二表哥準備結婚的鋪蓋,小梅別嫌棄,講究著睡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天剛剛亮,劉雲天就穿戴整齊,略做洗漱,出門跑步去了。左梅因為有擇席的習慣,又不習慣和陌生人同睡,直到後半夜才合眼,直到劉雲天跑步回來才醒。很不好意思地對大伯娘說:
“大伯娘別說話我,我換地方頭一夜睡不好。”
“小梅就和大伯娘自家閨女一樣,哪會笑話?去洗洗吧,早飯一會就好。”
早飯後,劉老師過來,四人來到村小學。就在大伯父家東麵百十米的一個院子裏。有兩畝地大小,院子背麵是五間獨立的,石頭砌牆,石板蓋頂的教室。見裏麵空空蕩蕩的,隻有講台上有一張破爛不堪的課桌。朝南的牆上,門東邊有一個窗子,窗子上貼著舊報紙,早已千瘡百孔,寒風從破洞處吹進時,發出瑟瑟的聲響。劉老師介紹道:
“桌椅都是學生自帶,村裏值班不起。”
看完教室,來到門口掛著校長辦公室,同樣是全部用石頭壘砌的屋子裏。一桌,一倚,東西牆下各有一張連椅。所有桌椅的油漆早已剝落,黑漆漆看不出木色來。見東牆上貼著四張照片,照片下各有名字。最上麵是大伯父,照片下寫著“王繼功”三字。劉老師的名下寫著“劉曉成”。還有兩位年輕人,一男一女,的叫“王微微”,男的叫“王立理”。大伯父見劉雲天在看牆上照片,開口道:
“學校就我們四人,另外兩位是村裏剛畢業的高中生,來學校做民辦教師。我和劉老師算是學校的老人了,都是正式的。”
“大伯父,學校總共有多少學生?”
劉雲天想不到這裏竟然比野貓溝還要窮,連桌椅都要學生自帶。
“從一年級到五年級,共五個班,總共一百二十名學生。”
“看你們的村子不大,怎麼有那麼多學生?”
“這裏的計劃生育不嚴。村子裏總共有一百二十多戶人家,有八百多口人。”
正在四人說話時,聽到消息的兩位年輕民辦教師也來了,身後還跟著村支書和村主人兩人。經過介紹,劉雲天知道村支書叫“王繼偉”,和大伯父同宗同輩。村主任叫“王緒來”,也是同宗,比大伯父和支書小一輩。王立理和王微微一輩,比村主任又小一輩。聽大伯父說,這個黃崖村,百分之九十姓王,同一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