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到了,就做。
劉雲天開始著手規劃自己的未來,和左梅兩人的未來,山村小院裏一幹親人的未來。很明顯,要先有劉雲天的未來,才能有接下來的兩個未來。劉雲天的未來,目前擺在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當一輩子教師,雖然不論古代的先生也好,現在的教師也好,都是被人稱道和尊重的職業,可是古往今來,鮮有教書匠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的。當然,聖人不在討論之列。其次是,靠寫稿寫文章立足,做一名這個時代所謂的作家,也不失是一條道路。不過仔細琢磨,曆代有名望的作家,成名成器大都是其身後事了,遠的不說,比如四大名著的作者,比如近代的魯迅,等等等等。劉雲天可不想死後再揚名立萬,還有左梅和眾多親人在指望著自己呢。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路可走呢?經商,兩個人的記憶中都沒有經曆,不行。從政,恐怕更能。劉雲天一連幾天都在苦思冥想,最終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路子。隻好暫且放下,先把目前的工作和給省報專欄供稿的事情做好,再說其他。
轉眼來到八月上旬,劉雲天收到七月份投給省報兩篇稿件,共計五百八十的元稿費,又等到十號,支取了八月份的工資八十七元,清點一下兩世都沒有見過的這麼多錢,決定啟程去拜訪薛文澤和劉亮。還要去看左梅,順便把那五百元還給她。
按計劃,在薛文澤家逗留了三天,不顧一家人還有劉亮的熱情挽留,直接坐車去左梅所在的相鄰省份的省城。從學校離開前,曾給左梅寫過一封信,信裏告訴左梅自己到達的大概時間。火車到達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多點,隨著人流走出地下過道,正在四下打量時,突然聽到左梅的喊聲:
“雲天。”
隨即一抹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隻見左梅穿著他們一起去西山公園的那藍色長裙,肩頭披著那件絲巾,隻是鞋子換成了白色的,襪子是米黃色的,正站在出口處的台階上,對自己揮手示意。劉雲天不禁有點激動地快步走了過去。左梅也奔著他跑來,兩人順勢擁抱在一起。片刻後,兩人分開,攜手慢慢向車站廣場外的市內公交車站牌走去。
“小梅你怎麼知道我今天這個時間來呢?”
“接到你的信後,這兩天我一直在研究你來的路線,和這條線上的火車時刻表。估計你不是昨天下午到,就是坐這趟車來。昨天下午看到人都走光了,也沒見到你的人影,我都哭了。”
“既然知道今天上午還有一趟,為什麼要哭啊?”
“我也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眼淚自己非要流下來。你知道淩晨還有一趟車嗎?要不是媽媽攔著我,我都想來看看的。”
“小梅真傻,大半夜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出來?信裏我都告訴你了,除非迫不得已不坐夜車的。”
“你隻是說迫不得已不坐,又沒有肯定說不坐。”
“是我不好,下次我再不會對小梅說模棱兩可的話了。”
“嗯。”
左梅側身,把頭靠在劉雲天的肩膀上。兩人站在公車站牌下等車。
“雲天,住我家好不好?”
“不好。上次你媽媽的態度很明顯不讚成我們的事情,如果住到你家,會很尷尬的。這次就住外麵吧,等以後再說,好嗎?”
“好吧,就住我們單位招待所。我提前和他們打過招呼了。招待所就在單位門口,離我家也不遠。”
“好吧,那接下來是先吃飯,還是先去招待所?”
“你怎麼不說先去我家呢?”
“小梅,我突然有點緊張,有點害怕見你的家人。”
“是緊張我媽吧?沒事了,回來後我和媽談過了,不許她幹涉我的感情生活。媽也答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