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左梅的選擇非常正確。三年多來,別說被劉雲天騷擾了,就是兩人說過的話,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付雲天在肉身的記憶中發現,生前劉雲天心靈深處很是自卑,平時不論是誰,如果不是對方主動,他從來不開口說話。同時也發現,生前的劉雲天很內秀,智商很高,專業課之外,琴棋書畫也多有涉獵。特別是一首好字,讓同學們羨慕不已。左梅也是羨慕者之一。要不是生前的劉雲天就有一手好字,當付雲天那篇《我為卿狂》出來後,必然會引發猜疑的。
三年多的時間內,生前的劉雲天也經常發覺來自左梅送來的溫暖。比如一點飯票,左梅總說是自己吃不完剩下的。比如總是被左梅早早趕來擦拭幹淨的課桌板凳。比如班級一起活動時,左梅那充滿鼓勵的眼神。再比如劉雲天每次逃課時,左梅總是替他圓謊請假。還有這次住院時,左梅不僅捐贈了一百元錢,去醫院看望劉雲天時更是買了不少營養品,而看見病床上臉色蒼白,瘦弱不堪的劉雲天時,微紅的眼簾內隱忍著不讓掉下來的眼淚。這些記憶片段是這具肉身記憶中很少的暖色調之一。讓付雲天觀看後,也倍感溫馨,還引起心靈深處的一絲絲悸動。
五月底是一年一度四年級學生畢業答辯的時間。雖然付雲天對專業知識還是一知半解,不過,由於劉雲天生前早就有了充足的準備,這次的畢業論文答辯進行的還是很順利。答辯是在學校的大合堂進行的,機械專業的學生都在場,還有不少老師教授。左梅仍然選擇了和劉雲天坐在一處。要結束的時候,左梅輕聲對劉雲天說:
“晚飯後一起走走吧,我在西校門外的西山公園入口處等你。”
走出大合堂的付雲天心裏一直惴惴的,有點緊張,有點期待,有點喜悅。晚飯也沒有吃好,匆匆吃了兩個饅頭,就往西山公園入口處去了。到的時候,左梅還沒有來。等了十幾分鍾,才看見小路盡頭一個姍姍而來的嬌俏身影。
今天的左梅穿著一身藍色長裙,腳下是白色的襪子,棕色平底涼鞋。齊耳短發在傍晚的微風中略顯紊亂,左梅時不時抬手,把吹到微紅臉頰上的絲發理順。動作輕盈而自然。看得付雲天心跳不已。緊張的攥成拳頭的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合適。
“我來晚了。”
“沒,沒有,我也剛來一會。”
付雲天顯然因為過於緊張,說話結巴起來。左梅見狀微微一笑,岔開話題說:
“大學四年就要結束了,還值得你留戀嗎?”
“四年的大學生活給我留下深刻的記憶,會讓我永生難忘。”
“哦?”
聽了劉雲天稍顯鄭重的話語,左梅玩味地看了看他的眼睛,說道:
“能說說嗎,是什麼讓你終身難忘呢?”
左梅的聲音輕柔如風般拂過付雲天的心田。不論是付雲天還是肉身的主人劉雲天,兩世人加起來從來沒有過和女孩子約會的經曆。不禁又緊張起來,喏喏地不知怎麼回答左梅的疑問。
“你很緊張?一起走走吧。”
“是的,很緊張。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約會,如果這算是一次約會的話。”
付雲天努力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還算流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