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年幼戚小汐來說,最期待的事情不是擁有名貴衣服和玩具,亦不是擁有爸爸的疼愛,而是期待經常不回家的媽媽可以像其他孩子的父母一樣來接她放學。
她不貪心,一次就好。
她不是要在同學麵前炫耀——年輕漂亮的媽媽,盡管同學們都在誣蔑她是沒有人要的棄兒。
從幼兒園到現在的小學兩年級;從期待到失望,漸漸地,她習慣一個人等待。
習慣地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個被父母接走,習慣看著自己被夕陽的餘輝拉得長長的影子,又剩下她一個人在等待。
提著裝滿漫畫書的書包坐在校門口的台階上等待著忙碌的胖嬸來接她回家。
有些時候戚小汐希望每天來接送她的鄰家胖嬸是她的媽媽,那樣她不用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子裏。
戚小汐知道胖嬸是在可憐她沒有人照顧才答應媽媽每天接送她放學,照料她生活中的大小事務。在戚小汐的眼裏胖嬸總是在忙碌,除了照顧她這個不相關的外人,還得照顧她自己家裏的一大家子的起居生活。
胖嬸在忙碌照料著她,媽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忙碌賺錢嗎?
“賺錢,我每天那麼忙碌賺錢是為了誰,是為了給一個叫戚小汐的小祖宗買名牌,住好房子。拜托你給我懂事點行不行,小祖宗?有事找胖嬸,你告訴我沒用,我沒辦法回去。”媽媽總是說不到二句就沒耐性地對著電話衝她叫嚷,指責她不懂事。
每一次,她們母女之間的通話總是在媽媽的抱怨中結束,發展到後來,她的媽媽一不高興就直接掛掉她的電話,戚小汐抱著電話微卷著嬌小的身體,靜謐的房間裏清晰聽見從電話裏傳出斷線聲音。
這短促、單調的聲音成為了她的童謠曲。
不知道爸爸是誰沒關係,她並不想他;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回家也沒有關係,她一個人在胖嬸回家後也可以照顧好自己,穿衣、洗臉、刷牙。
她已經長大,不需要人來陪。
戚小汐就讀於郊區外的一個貴族私立小學,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眾星捧月,捧在手裏嗬護著,個性難免有些跋扈飛揚,如未見其人先聽其聲的泡麵胖公主——閏美美。
“戚小汐,你千年怪物媽媽什麼時候來接你?”
戚小汐無奈把手上的漫畫書塞進書包,不理會閏美美討厭的聲音提著書包就近從教室後門走去,看來今天她得提前去校門口等胖嬸。
她討厭閏美美的卷發;討厭閏美美口中的千年怪物的謂稱;更討厭閏美美老是來破壞她看漫畫的心情。
“戚小汐,你給我站住!”
可以想象那個暴發戶的泡麵胖公主氣得抓狂,直在原地跺腳,一麵詛咒的模樣。
戚小汐提著沉甸甸的書包站在校門口,看著聚積在校門外如鬧市般的家長們和保姆團,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呈現著不同的表情,如漫畫裏充滿喜怒哀樂的臉孔。
很自然,戚小汐的目光掃過人群搜尋腦海中越來越模糊的臉孔。
從她有記憶開始,一如既往,沒有她期待的臉孔,卻看到了閏美美媽媽正衝著身邊的兩個女人唾沫橫飛,估計是在談論哪樁明星的最新醜聞。
“胖嬸,有一天我會記起閏美美媽媽的樣子而記不起我媽媽的樣子。”戚小汐看著閏美美媽媽不斷翕動地嘴唇,喃喃自語。小小年紀的戚小汐陡然感到了淡淡的思念,在這一刻,她居然開始想念媽媽。
距離上一次媽媽回來看她已是大半個學期。
“戚小汐!”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從後麵推來讓戚小汐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
“這孩子怎麼可以這樣推人呢?”在一旁等待的大叔好心把戚小汐扶起來,細心地詢問有沒有受傷。
“小朋友不可以這樣沒有禮貌,老師平時不是教同學之間要互愛互助嗎?”
“小小年紀就這麼囂張,長大豈不是當女壞蛋?”
周圍的家長們個個為閏美美行為指責不是。
“你……你們欺負我……媽媽有人欺負我……”閏美美突然受到這樣的指責,耍性子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