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君一聽皇上的推辭,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她就一個兒子,為皇家賣命半輩子,居然落到了這般下場。

老天爺,你何其不公啊!

梁老太君心裏默默哭訴,哭訴兒子多年的不容易。

哭訴皇上故作姿態的不作為。

哭訴自己一把年紀,還要為兒子的婚事操勞奔走。

皇上看她老淚縱橫的樣子,一臉同情的說道:“梁家老太君,朕知道欣妍這次傷透了你們的心,你放心,朕會盡力,做到你們滿意的。”

“老身多謝皇上恩典!”

梁老太君帶著失望,離開了養心殿!

烈日當空,照在長長的宮道上,像是將人脖子套進了籠頭一樣。

將老太君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誥命服,眼底劃出一抹悲涼。

何其諷刺啊!

他們就像是被套上枷鎖的牛馬,嘴上被籠頭死死扣著,身後是不停抽打的鞭子。

牛馬隻需要往前走,不需要吃草不需要喝水,隻需要為執鞭之人付出一切。

活著的時候付出力氣,傾盡一生,死了還要拉出去遛一遛,榨幹最後一滴血肉。

甚至,連反抗都沒有機會!

人活著,何其難啊!

“梁老太君,人活著,凡事才有結果,人若是沒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皇家,不會容忍製度殘缺不全的公主,太後更不會放任一隻鳩永遠占了鵲的位置。”

年輕人清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梁老太君身子一頓,強忍著沒有回頭,壓低了聲音問:“敢問,誰為鳩,誰又為占鵲?”

“你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前來與我攀談?”

老夫人直截了當地問道,她可不是個容易被人利用的人,梁家如今已經陷入了醜聞,兒子被欣妍逼的人不像人,她再不警惕,梁家恐怕走不長久啊!

“你若是敢將算盤打到梁家身上,別怪老身對你不客氣。”

梁老太君放慢了步子,頭也沒回的說。

“老太君何必動怒,時機一到,您自然會知曉我的來意。”來者不慌不忙地答道,似乎成竹在胸。

聽著男子的話,梁老太君腳步頓了下,“你是誰的人?”

“老太君安心,我是我自己的人,隻不過看不得梁老太君一把年紀了還要為這種事情奔波,於心不忍罷了!”

“老太君,您好好保重身子,欣妍的好下場,不遠了!”

男子話一說完,恰好走到岔路口,轉身往別處去了。

似乎,他與梁老太君隻是偶然同行了一段路罷了。

將老太君聽著腳步聲,微微轉身,卻隻看得到他的背影。

並未看到他的麵容。

她沉思著走出宮門,直到坐上馬車回到梁家,還是無法理解,那人口中的鳩占鵲巢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欣妍她不是……

不不不,太後怎麼可能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呢。

突然,她瞳孔放大,下意識的就想起了欣妍出生的時間。

她可是在外頭出生的!

一切似乎又明朗了許多。

梁老太君臉上浮現一抹深思,“來人,去王國公府上送一封拜帖,就說,老身想看看國公夫人,與她敘敘舊!”

“是,老太君!”

奴婢這就讓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