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安目光掃過她普通鍍了一層胭脂的粉麵,輕笑一聲,“娘子,你誤會為夫了。為夫隻是心疼娘子,想要好好照顧娘子,並沒有其他想法的。”
雲初挑眉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李淮安摸了摸鼻子,將目光轉開,拿了擦頭發的布子,將她頭發上的水分吸幹。
這才用大布巾將她包了起來,雙手緊緊抱著人,一邊往內室走,一邊湊到她耳邊說道:
“娘子,剛剛那雙手根本不受為夫控製,它們隻聽娘子的話,就跑娘子那裏去了。
娘子你可不能,錯怪了為夫我啊!”
“嗯~”
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聲音帶著沙啞,“娘子,你用的什麼澡豆,味道這麼香?”
說完,鼻尖兒碰著她的耳朵,又狠狠吸了一口。
雲初忍著心裏的那股悸動,故作鎮靜的不看他,任由他在自己的脖頸處偷香。
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他拿著布子幫她擦頭發,偶爾眼神對上,雲初總被他看的心跳加快。
最後的她實在是忍不了一點點了,搶過他手裏的布子,
“李淮安,一出門你就原形畢露,在家裏的時候,你可從來不這樣。”
男人淺笑著靠柱上,聽著她嬌嗔的聲音,看她罵自己的模樣。
嘖,像是吃了一塊糖。
“早就娘子聲音好聽,沒想到連罵人都這麼順耳,娘子會罵,就多罵幾句,為夫愛聽!”
上輩子,他見慣了所有人的生老病死,看著新生兒呱呱墜地,看著青梅竹馬從兩情相悅到破口大罵。
看著在外人眼裏恩愛白頭的老兩口,回家橫眉冷對。
也見過為愛殉情的癡情種,在亡妻死了第二天,就將自己吊死在她的墳頭。
他見過王朝的更替,見過了老百姓為了一口饅頭大打出手,見了所謂的貴人們,為了丟失的一隻貓,掉落的一塊點心,將伺候的下人活活勒死的。
他飄蕩多年,見慣了一切,灰飛煙滅的那一刻,他還在想,是不是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終究沒有一個圓滿。
可是看到她的時候,他相信,這輩子,她就是他的圓滿。
絮絮叨叨嫌棄的話,手撫孕婦時那抹溫柔的笑意,靠在他懷裏時的嫵媚。
人前乖巧的小媳婦兒樣,她的千百種模樣,都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雲初轉頭,對上他深情的目光,以及來不及撤回去的一本正經,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什麼毛病啊!”
“非討我罵是吧!”
她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裏還是有一絲絲的不同。
擦頭發的時候,也帶上了一絲不好意思。
“娘子,我哄你睡覺吧,就當提前讓我們的孩兒熟悉爹爹的聲音了。”
見她頭發幹的差不多了。
李淮安又將人拐到了床上去,像哄小孩兒那樣拍著她,哄她睡覺。
“李淮安,你今天怎麼這麼怪?”
“怎麼,你做什麼壞事了,我跟前這麼獻殷勤?”
“哪有,就是心疼娘子!”
他怎麼可能會說呢,她隻要做出來一點兒讓他把控不了的事情,他的心裏就不安。
今天,挖了土回來和泥的事情,她一句都沒跟他提。
她還是不信任他,還是防著他吧!
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她真正的將一顆心交出來,與他不分你我呢?
長長的睫毛,將那一抹苦笑遮擋嗯嚴嚴實實。
雲初本就嗜睡,被他這麼拍著,哪裏還有多餘的想法,沒多久就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