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的大門緩緩拉開,所有人注目著輪椅上的人緩緩進入宴廳。
現場一片莊嚴肅穆,人們不自覺地挺直了身體,目光緊隨輪椅上的人-裴家家主裴崇。盡管年事已高,滿頭銀發也蓋不住他眼中的威嚴。他的出現仿佛帶來了一種無形的權威,讓整個場麵都顯得莊重而嚴肅。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來人的敬重,他們保持著安靜,仿佛生怕打破這寧靜的氛圍。裴崇的目光淡定而從容,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他微微點頭,向周圍的人示意,直到他落座於主位後,侍者這才宣告眾人落座,家宴開始。
眾人紛紛落座,裴家家宴除極特殊情況大概是不會有人缺席的,畢竟誰都想在老爺子麵前爭個麵熟。
可總有人是那極特殊情況,裴慕的父親裴祁就是那麼一個,身居高位,這種充滿利益的家宴是絕對不能參與。
至此,他的位置從來都是空的。主位的旁邊,裴慕的對麵。
盡管裴祁並未參加過家宴,他的位置也是一直保留的,就連他旁邊的位置也沒有人坐。也就是第二個極特殊的人了,裴慕的大伯母葉之眠。自從裴慕大伯逝世後,葉於眠悲痛過度傷了身子便搬去一個山莊養病,不見任何人。
裴慕落座後,對於麵前兩位空座早就習以為常,卻還是在這兩個空位上深深看了一眼。
另一邊,周安看著這一小片地方種滿的洋桔梗才感覺心上被填滿了一處。
自從周安接手這套房的所有事務後,家裏的花園一直都是他親手打理的,這裏好似能容納他所有的情感不被人窺見。
於其他人而言,這裏隻是裝飾房子的一個美麗花園而已。而於周安而言,這是他感情的儲存地,每一枝花一株草都存儲著他沉默而又震耳欲聾的愛意。
洋桔梗,永恒且無望的愛……
剛開宴,裴慕便按以往的規矩帶頭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再對裴崇獻上幾句祝福語,其他人才能陸續的站起來互相吹捧對著裴崇敬幾杯酒。客套話說太多也不能過於敷衍,總要走個流程,等都說完,菜也早已上齊。
裴慕和周晨硯二人連說帶笑的給裴崇夾了幾個可心菜後,才象征著裴家家宴開始了。
起先七大姑八大姨先是聊一些瑣事,暗戳戳的讓裴慕二人幫襯著家族其他人,裴慕都不著痕跡的扯開了話。等聊到小輩的婚事了,裴慕心覺應該扯不上她這已婚人了,思緒便慢慢散開,腦海中總想起那雙眼睛,心煩意亂的,剛要動筷夾菜。
忽的,“我記得裴越家媳婦好像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聲音雖不大可眾人到底是停了話舌。
裴崇依舊慢條斯理的吃菜,並未覺得這話說的有多突然。
“是的爺爺,小梅懷了已經五月大了。”裴越,裴慕大伯的兒子,私生子。
似是為了能再提起話頭,裴越又急忙補充到“前不久做檢查了,應該是個男孩。”
裴崇這才有了反應,從始至終他未曾瞥過這個孫子一眼,隻是放下碗筷,掛上一臉慈笑對著裴慕道:“慕慕啊,你可要有個小侄子了呢。”說罷便嗬嗬笑了起來,眾人也趕緊祝賀裴慕要有小侄子,都無人顧及裴越。
裴慕心下一沉,麵上也是嗬嗬的笑著。他就知道這老頭得給她找點事,原來在這等她呢,裴崇提醒她第一個繼承人可是要出生了。
一頓飯吃去,裴崇對於陳氏珠寶也隻是提了一嘴,並未說太多,隻是暗裏暗外的告誡周晨硯不要伸手太長,在崇他裴隻是代理人,最後的掌權人依舊是裴慕。
總之,恩罰並施惹得二人這場飯吃的並不是很順心,更何況還點她二人該要孩子了。
裴慕並未聽進多少,總歸那些話,她隻是心裏覺得空落落的,家裏還有人等她回去,裴崇說什麼她也隻是一味點頭順從,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在這了。
待兩人從裴崇的屋裏出來,隨意編了借口離了那些親戚,驅車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