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快黑了,何寶貴想找客店住下來洗個澡。
可是,因為沒有身份證,客店都不要他住。
何寶貴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她想,難道要這樣走到天亮嗎?
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走的人了,何寶貴還是沒有找到住處,在隨便走著。
有個背著小孩的年輕女人經過,看見何寶貴好像沒有目的的走著,就跟她說起了話。
原來這個女人這麼晚是背著孩子給顧客送照片去了,因為她是一家照相館的老板娘。
她問何寶貴是不是沒有住的地方,何寶貴如實告訴了她,自己正是沒有地方住。這個女人就邀請何寶貴去她的家,也就是她的照相館去住。
何寶貴看那女人不像壞人,就跟著她到了她的照相館。
所謂走夜路的沒有好人,何寶貴到了照相館才知道,這個女人的丈夫跟別的女人跑了,他們有兩個孩子,她老公是在她回老家生孩子的時候跟那個女人搞上的,等她做完月子回來後不久,她老公就跟那個女人跑了。
她要帶孩子,還要做生意,老家還有一個孩子要養。
而當初她是不顧全家人的反對,跟他老公自由戀愛結婚的。
這個女人比何寶貴更難,心裏也更苦。她們算是一樣的天涯淪落人。
這個女人想請何寶貴幫她。
也不知道神佛們是費了多大的周折才讓何寶貴遇上這個女人的,但是,何寶貴卻辜負了上天的安排。
看見那個女人的孩子,何寶貴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一種不能控製的思念湧上何寶貴的心間。
這一夜,她躺在照相館的地鋪上,怎麼也睡不著。她想了很多很多。
以前,她以為自己是最倒黴的人,沒有遇上珍惜自己的人,是自己跟廖又德接觸理解的太少,結婚草率造成的。聽了這個女人的故事,何寶貴隻能感歎人的命運無常,他們曾經那樣相愛,竟然也變心了,而且走到了極端的地步。
那麼,她何寶貴是不是該認命了?廖又德就是她的劫數她的命?
她覺得,要她每天對著別人的孩子這樣想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發瘋的。
於是,在這個女人家裏洗了澡,住了一晚上,何寶貴沒有接受她的邀請,決定回家了。
後來,何寶貴後悔沒有忍耐,她如果在這裏留下來,不但能幫到那個女人,自己也會學到照相的技術,那後麵怎麼發展就不知道了。
所以,有時候,何寶貴是怪自己不夠聰明,不怪老天給她的命運不好。
何寶貴走在街上,看見童裝店,就進去給慧明買了兩套很漂亮的衣服。
孩子,是她不變的牽掛。
何寶貴就這樣丟掉了在深圳生存的大好機會。
再者,那商店是她一手創立起來的心血,生意也在她的努力下越來越好,她沒有理由拱手讓廖又德坐享其成,而自己再從給人打工重新開始。
還要忍受對女兒的刻骨思念。
何寶貴沒有回老家,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店子裏。
這次深圳之行,何寶貴前後花了七天時間,大部分時間在火車上。
由於無意間拿了那對河南夫婦的錢,何寶貴基本上沒有花自己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