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2 / 2)

幾乎無視腦海中的那一句埋怨,簡敏捷的身手就將二人成功的放在了金屬塔最為穩妥的橫杆上。少帝享受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抬頭沐浴著清晨的那一片陽光,一隻手揚起來擁抱這個剛出爐的太陽。

簡可沒有他這樣的文藝心情,隻是很嚴肅的看著電視塔下方緩緩擁擠過來的人群,她隻是很想知道,他們會爬上來麼?一旦爬上來一些人,莫說有上百個,就是七八十人,這個金屬塔好像也有些危險。

而少帝好像很自信,“這裏信息幹擾很強,如果再控製,他會更難。”

“他的力量真的很讓我吃驚了,幾萬人爬山,腳下的山上全是人。而遠處樓房下麵也都是不散的人…”

“理智能夠被輕易屏蔽,但是靠理智隱藏的情緒,有時候可以成為助力,但更多時候卻是人自身的阻力。”

聽著少帝講的很深奧,簡追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麼?他現在已經做得很成功了,一個圍城,我們現在不是被吃掉就是活活餓死。我再是體力超人,也沒把握拉著你從幾十萬的普通人群中安全走出。”

少帝仿佛沒有這麼悲觀,隻是看著不遠處的人群緩緩說著:“已經有不少人醒了,隻是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低頭看著一旁想要緩一緩的簡,“人這個動物是不能被利用的,一個我字,被動隻能一次。而被無端注入了糟糕的情緒,如果報複起來…”

簡看著越發看不懂的少帝,靜靜的說:“你,想要幹什麼?”

少帝微笑的看著簡,“這裏是哪裏?這裏是老工業原住民與流動人口的混雜區;這裏是下崗工人最多的地方;這裏是獨居老人最多的地方;這裏是未成年就出去工作的最普遍現象;這裏也是失業人口穩高不下不下的區域;這裏是草根的集聚地;這裏是性工作者密度最高的的地方;這裏人均收入兩千上下…除了大款、官員不光顧以外,這裏是一切都有可能爆發的地方。”

簡的第一反應就是:“你在玩火…”雖然她這是第一次親曆這樣的場麵,也清楚依著少帝這樣被改變了的新人類如果想要做什麼是有自己的憑據,可她隱約的看法卻是少帝想要做的什麼事應該跟革命有關。

革命,應該是這個詞。

少帝了然的笑笑,“不是玩火,是在玩多米諾骨牌。既然想要出去,為什麼不把它推倒?”

說罷轉身看著腳下已經開始懵懵懂懂的眾人,按照他們現在的狀態已經大不如前半夜的那種食人般的瘋狂,尤其大部分人開始出現渙散的樣子,說明操控力度正在趨於瓦解。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麵前有著各樣事物,人們麵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當少帝朗誦完這一段後,腳下頓時安安靜靜的聆聽著。

並非腳下的人們都是狄更斯的擁躉者,也並非這一段話就這麼包涵力量。而是少帝此時借著頭頂的信息接收塔的力量對眼前的所有人開始重新洗腦,借著如詩一般的韻律為自己營造一個好的開場白。或許一個平白無故殺人理由隻能持續一會兒時間,但是,如果生活沉澱隻有痛苦、憤懣、不平、欲望裝滿靈魂的軀殼呢?撬動這個力量的核心就是改變自己的命運。

“你們多久沒有發全退休工資了?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下崗麼?你們知道為什麼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卻換不來孩子的良好前程?什麼都在漲價,什麼都在貶值,什麼卻都一文不值!你們生不起病,你們住不起醫院,你們讓你們的孩子上不起學!房子賣不掉了,當官的卷錢出國了,辦個廠子倒閉了,稅收又上去了!工廠是集體的,可為什麼倒閉的時候最終資產卻被極少數人據為己有?你們繳了一輩子社保金,可為什麼在你們六十八歲退休的時候卻永遠拿不齊政府承諾的全額退休金?你們繳了那麼多年的教育金,可你們的孩子花的錢沒有一分不是你們掙得!為什麼要收那麼重的稅!這個國家花你們掙的錢的時候有跟你們打過招呼麼?為什麼當權派就可以肆意揮霍你們的錢財?還要卑賤到幾時?還要忍氣吞聲到幾時?告訴你們,社保金早就空了!掌握這個國家百分之九十資產的人早已離開這個國家移民了!留給你們的就是這樣沒有了資源的荒野,到處被汙染的河流,以及隻能選擇從頭再來的一片廢墟!而你們,還得繼續選擇去養那些依賴在你們身上存活的政治寄生蟲!碩鼠強權派!

沒有誰生來就是下苦力的,更沒有誰生來就是低賤的!毛主席說過,革命無罪,造反有理!如果想要拿什麼,那就去拿好了,從強權那裏去拿!從霸占著這個國家所有資源的少數派去拿!從剝奪了每個人追求自由、平等、民主的頑固派那裏去拿!他們又聾又瞎,這回將他們喚醒,如果他們不願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