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有些詫異,“難道你不知道?”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將目光轉向前方,語氣有些憤然,“對,他現在哪裏會是遵守道德的人。完全是為了利益可以不顧一切的商人,卑劣的利己者。為了這個所謂的計劃,為了所謂他想實現的目標,可以完全不顧千萬人的死活。那個健康中心就是個納粹集中營,他現在就是法西斯!”轉過頭對著簡有些咆哮,“你知道那些堆積著的屍骨,被強行灌注的藥物,變了形的屍體,也看到了這群家夥公然對這些人在做著什麼,難道你就沒有正義之心?都不是用犯法來形容,這就是慘無人道的屠殺,是令人發指的屠殺!”
簡依舊開著車,平穩而又保持一定的速度在前行著,她想要快行,但心中卻忐忑不安。無論是少帝的那番言行起到了什麼作用,但終究還是破壞了她心中的平靜。
多年特殊環境的造就,使她時時刻刻都保持清醒理智分析的頭腦。包括聽到了此時少帝近乎歇斯底裏的控訴,卻也讓她維持那份理智而解讀當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少帝為什麼變得讓她感覺陌生,這是此時簡印象最深的。不是所謂控訴,也跟站的立場無關,就像一個潔癖的人很難容忍在一個不幹淨的床上睡覺。雖然很困,但因為種種不適而拒絕舒服的入睡。煎熬是自找的,理由是難以逾越的。但問題的核心是,這種潔癖的偏執是什麼時候被激發到近乎瘋狂的地步?難道隻是因為那一回在經理辦公室的一會兒?後來簡是通過錄像捕捉到了少帝漂移的身形,但時間並不長,至少她可以確定少帝在經理辦公室的時間不超過三十分鍾。
健康中心,簡此時可以完全確定少帝是去過了那裏,也清楚他是見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對那裏的情況有種地獄的描寫。可令她轉而一想的還是少帝怎麼這麼幸運,這兩個地方可都是禁區,並非說打敗一群人就可以進去且不被人知道的。而且他還成功的獲知了一堆本不該他知道的,到底是誰幫了他?這麼順利的通過層層關卡,還不被警報,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這些問題也隻是一瞬,因為少帝的下一個話題將她成功的引開了。
“沒想到你卻跟其他人一樣,冷血、殘酷至極!”少帝這樣的評價令簡不爽,但她還是忍了忍繼續開著車。“難道強子的事兒你敢說你是完全不知情的?你連我都撒謊,可以完全不顧哥哥的死活而當試驗品,你還有什麼事兒是做不出來的?難道有錢真的可以買賣一切,包括靈魂?”
車突然停了下來,這回不是因為撞上了什麼,而隻是因為前方有紅燈。這一下猛的刹車令少帝停下了咆哮,簡更沉著的握著方向盤看著紅燈停留的時間,不回答半句,整個車裏的空氣漸漸凝結。靜的仿佛隻聽見了少帝一人的呼吸…紅燈亮了,瞅準空檔,簡猛踩油門,找準最佳時間,這輛車便順利地繞出擁擠的馬路而直接奔向了外環,與外環相接的是高速。
車上了高速之後便已超過兩百碼的速度在飛馳,超過兩百五十碼,車中的空氣都帶著刀子似的撕開了簡心中的憤懣,超出往常禁言少語的姿態,此時的簡隻想殺人。
即使是轉彎時刻,簡都沒有絲毫慢下來的舉動,整個車子大半懸空離地,仿佛隻靠一個半的軲轆在維持著車體的平衡。少帝緊緊的抓住車中的扶手,身體有些艱難的保持緊繃。
好不容易忍到了平地,但還是不能讓少帝順暢的呼吸。身旁的人玩了命似的全然不顧所謂限速,有多少碼駛多少碼,超過一個又一個速度比他們慢的車輛,用了各種姿勢超車,但依舊沒有減速的想法。就在少帝還在張嘴狀態下,眼看前方有一輛貨車欲要超過另一輛貨車。按理說這回簡該減慢速度了,沒想到就在兩車並行狀態下,少帝從簡的選擇中看到了欲要穿越那一道窄窄的縫隙。
“不…”順勢從少帝的口中呼出,可他還是未能令簡改變。如離弦的箭一般,隻是變了個姿態,車就像是自動側立了起來,隻靠一方的兩個輪胎著地,整個車體減少了著地麵積,輕輕插入了兩車相隔的窄窄縫隙。
耳旁傳來輪胎輕輕摩擦金屬車廂的聲音,少帝近乎慢動作的姿態看著離地的輪胎也仿佛飛馳在近乎挨著的金屬箱上。但時間就是這麼快,他頭腦中還在一遍遍過著車禍後的慘狀,而他們的車便順理的穿過了那道狹窄處,就在兩個貨車司機詫異的麵孔下,車輕盈的平穩落地,依舊飛馳而行。